贺轻舟说:“蓝色吧,他喜欢蓝色。”
这顿饭,贺母两天前就开始张罗了。
原本是想着大操大办的,但被贺一舟给拒了。她极讨厌这种张扬的处事方式。
姐弟俩倒是在这方面如出一辙。
向云青被司机从学校接回来,请了半天假,下午的课就不去上了。
这会正拿着书在看。
和旁边闹腾的贺京阳形成鲜明对比。
贺一舟不满的说了几句:“不过是过个生日而已,怎么还把小童给接回来了,他们马上就要期中考了,耽误不得。”
贺母说就是她平时管小童管的太严厉了,所以他现在才会变成这样,眼里只有学习。
早熟的很。
贺一舟反驳:“这叫沉稳。”
“才几岁的娃娃,需要沉稳什么。”
她们这番争执因为贺轻舟他们的到来才作罢。
听到开门声,贺京阳激动的扔了手里的积木,跑到门口,直奔江苑:“漂亮”
姐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被旁边舅舅可以说得上平静的眼神给吓住,最后只得不服气的窝囊改口:“舅妈。”
江苑笑了一声,蹲下身子摸摸他的头:“生日快乐,给你买了生日礼物,看喜不喜欢。”
他还没看呢,就连连点头:“喜欢,非常喜欢!”
贺一舟笑着过来,把他抱走:“怎么一来就缠着舅妈。”
她让江苑先进屋,饭菜马上就好了。
东西被一旁的佣人给接走,江苑把外套脱了,贺轻舟动作自然的接过,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和他的外套一起。
贺母让向云青过来:“这是你舅舅的女朋友,以前还抱过你呢。”
并没有抱过向云青的江苑笑容温柔的看着他:“都长这么高了呀。”
他和贺京阳完全天差地别的性格,安静的很,喊了声舅妈,便没了后话。
最后默默的走到贺轻舟身边站着了。
贺轻舟说:“去玩自己的吧。”
仿佛有了舅舅的话,他才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江苑小声和贺轻舟说:“他居然这么听你的话。”
贺轻舟剥着橘子,喂给江苑:“他爸妈刚离婚的时候,忙着打官司争抚养权,没空管他,我带了他一段时间。”
橘子多汁,很甜。
江苑满足的吃完一整个,笑说:“你居然还会带孩子。”
贺轻舟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调侃,屈指弹了下她额头,力道轻,也不痛。
“你以后生个听话点的。大的不听话,小的也不听话,一下带两个,难度有点高。”
江苑轻笑:“你想得倒美。”
饭菜好了,贺一舟忙着张罗他们布菜摆盘。
贺京阳做为今天的主角,戴着生日帽,非常卖力的唱着生日歌。
他把第一块给了江苑,还不忘小声问她:“我体不体贴?”
江苑被他逗笑:“嗯,很体贴。谢谢你。”
他心满意足的看了贺轻舟一眼:“我比舅舅还要体贴。”
贺轻舟的父母其实算得上开明。江家也算是勉强够得着这个圈子,虽然不如贺家所处的阶层。
但那副十足的利益至上做派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联姻在这个圈子再常见不过。
能做主自己婚姻的实在是少数。
贺轻舟的父母却从未在这种事情上强迫他。不过以他这个性子,强迫了也没什么用。
小孩觉多,贺京阳吃到一半就睡着了。保姆抱着他上楼。
贺一舟和江苑说:“上午在家疯了一天,估计是玩累了。”
吃完饭后,贺母留他们下来住一夜。
说是难得回来一趟,贺轻舟的房间每天都有让人打扫。
贺轻舟一分钟和江苑独处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眼下自然是拒绝。
但不等他开口,江苑就应下了。
贺轻舟不光是她的男朋友,也是他父母的儿子。
现下既然有时间,不妨多陪陪他们。
贺父贺母见她答应,都高兴的很,让贺轻舟带江苑去附近逛逛。
江苑从前来过这儿,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对这里的记忆也开始斑驳。
贺轻舟牵着她的手,问她还记不记得那棵树。
他当时被他爷罚禁足,江苑偷偷来看他。
他就是从这棵树跳下来的。
从窗户到这棵树的距离,一两米。
江苑看的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个没站稳,就摔了。
每回金毛都会蹲在他脚边,吐着舌头摇尾巴。
正是盛夏,好在树荫茂密。
贺轻舟端来一把竹椅,让江苑坐着。
然后和她撒着娇:“我抄金刚经抄的手都麻了。”
江苑也不会说哄人的话,便替他揉着手。
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揉几下就不疼了。
江苑:“记得,那个时候觉得这棵树真高。想不到长大以后依然觉得这棵树很高。”
贺轻舟笑她:“你在长,树也在长,而且它比你长的要快。”
这话便是在揶揄她矮了。
江苑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再往前走,有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周围是石雕。
从前老爷子爱养鱼,嫌鱼缸养着没意思,便让人挖了这片湖。
应该每年都有专门的人打理,水很清。
甚至能看见边上的鱼群。
“前阵子刚下的鲫鱼苗。”
江苑愣了一下:“叔叔现在还养鲫鱼了?”
贺轻舟说:“养鱼的是我爷。我爸就当这是个饲料场,鱼养大了就给向云青和贺京阳炖汤。”
“要是让贺爷爷知道,估计会很生气吧。”
贺轻舟笑道:“难怪我爸说他最近总做噩梦,估计是老爷子在地底下骂他。”
江苑指责他:“你从前比你爸爸还过分。贺爷爷养的那些鱼,你不知道弄死了多少条。”
罪魁祸首反而先告状了。
贺轻舟单手搂住她的腰,捏她的脸:“我是为了给谁炖汤,嗯?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