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希叹了口气,心想他们到底捡了两个什么烂人啊。
坐上大嘴鸟咒灵后,夏油杰检查他脸上的伤势:“还好只是擦伤,过两天就好了,再偏一点就打到嘴唇了。”
“你有没有治疗类的咒灵?”铃希问。
“……没有。”
“真可惜,我也没有治疗的术式。”铃希捂着嘴角说,“明天得戴口罩了,不然会被我妈看到——那什么东西,不会吧?”
天空中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
竟然是一辆直升机在他们的上空盘旋。
“看来他们的组织也蛮有钱的。”铃希摆出攻击的姿势,“咒术师可以杀坏的非术师吗?”
“不可以。”夏油杰明白了他的意思,阻止道,“我们的职责是祓除咒灵,保护非术师。至于非术师的罪责,有警察和法律处置,无需我们插手。”
“你还真是非术师的保护神。”铃希躲开一枚子弹,“要不是你在这里,我已经杀光他们了。”
“那样你就无法成为咒术师了。”
直升机上都是非术师,夏油杰连干扰他们的咒灵都不能放,因为直升机一旦失控爆炸,上面的人基本就没了。
不能打,只能躲。
铃希扶额:“对方准备拿机枪扫射了。”
夏油杰想办法:“我试试看用咒灵吞没直升机,先困住他们——”
枪林弹雨中,铃希叹了一口气。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叹息。
“夏油,你是一个很棒的咒术师。”
咒术师成为咒术师的理由很多,家业继承,身份地位,金钱利益……但夏油杰的最单纯。
他是为了保护非术师。
“你今后也要继续棒下去。”
铃希的两只手各攥起伏特加和银发男人的衣领,往鸟背的下方移去。
预感到铃希要做什么,夏油杰赶紧劝阻道:“停手!你别做这种事!”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铃希说完,便拖着两人从咒灵背上跳了下去。
夏油杰放出咒灵想要抓住他们,咒灵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
——铃希在用术式在回避他的帮助。
这里是千米高空,铃希一个体术低能,术式一堆bug,还拖着另外两个人……
“该死。”他顾不上直升机了,也跳了下去,“就算是任性,也该有个限度吧。”
——悟说的一点没错。
——铃希这小子就是欠揍,等抓上来以后一定要暴打一顿。
实际上铃希没打算死。
也没打算杀死另外两个人。
他只是看不惯夏油杰极力回避对非术师的伤害。明明很简单就能解决的杂鱼,因为不能杀死杂鱼,变得复杂起来。
“我想叫他明白,虽然先前救了那两个人,但不代表要一直救下去。”铃希解释道,“要救所有值得救的人,不值得的就不管了,话说我好像挺有当诅咒师的潜质诶。”
“嗯?所以这就是你占我便宜的理由?”
伏黑甚尔低头看着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额头的青筋暴起,“你蹭够了没有?”
“伏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俱乐部的大家,都在背后尊称你一声‘爹咪’了。”铃希闭上眼睛,“实至名归——靠,好痛!”
二十分钟前。
铃希耗尽体力,将伏特加和银发男子平安送回了地面,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这里是一片森林。
他疲惫极了,在溪边洗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踩中一块湿滑的鹅卵石,跌进了水里……
被弄醒时,他看到了一脸愤怒、仍然没衣服穿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把他从水里捞了上来,怒骂道:“你这个抠门的家伙,你竟然设置风控额度三千日元,我买的衣服都刷不了卡,打你电话又没人接——”
说着说着就愣住了。
铃希体力不支,头一歪,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是因为这个受富婆欢迎吗?”
“我浑身上下哪里不受富婆欢迎?”伏黑甚尔挺了挺胸,“等一下,我不服务男人,你给再多的钱也不行。”
“说的好像我对男人有兴趣似的,即使有兴趣,我也不会选你这种生养过的男人。”铃希反问“小悟和夏油不香吗?”
“你说这话是想有人给你烧纸吗?”
“不,我现在动不了。”铃希努了努嘴,忽然看到前面的草丛动了动。
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衬衫和平角裤的银发男孩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他睁着细长的眼睛打量他们,眼神中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漠,“……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