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头顶的灯光黯淡了,蒋燃低头。
他的唇覆上来,很有技巧的吮吻,舌尖撬开牙齿,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带着明目张胆的情|欲色彩,往常两人也会在约会气氛好的时候吻一下,但蒋燃多是克制着,只亲吻的嘴唇,不伸舌头;在送她回家时,在车上略微敷衍又随意的亲亲,有时落在嘴角,有时在鼻尖。
林鲸始料未及,身体被压得连连后退,蒋燃捞起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压,于是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她感觉到身体失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抱到书桌上坐着了,两只细细的手腕也被他反压,摁在墙上。
林鲸被吻得密不透风,连连失守;裙边卷着,裙底凉风阵阵。
她挣扎无果,喘息的空隙,脸压在他肩膀上,声音都沙哑了:“你忽然好凶,这是我鸠占鹊巢的代价吗?”
蒋燃坏笑着瞧她,又加深了这个吻,嘬弄着她的唇,好久才冒出一声儿:“是合法婚姻的代价。”
“……”
许久之后,舌尖那温热的,湿漉的触感仍未散去。
第二天场面一度混乱又匆忙,结婚的新人都没宾客激动,各种起哄。
她也是这天才见到蒋燃的父亲,个子很高,身板修长,完全不像蒋蔚华说的那般“年纪大了,不方便坐长途飞机”,长相一看就是蒋燃父亲的那种老年式英俊,剑眉星目,皮肤保养的极好,头发和礼服均一丝不苟,不像易接近的长辈。
他见到林鲸,倒是亲切地开口:“这就是鲸鲸啊,真人这么漂亮。”
在大家的注视下,林鲸挺不好意地喊了一声:“爸爸。”
有点变扭。
蒋燃温柔地给她递去一个眼神,面露同情。
蒋诚华身上保留着江浙沪这一带商人气质,儿女婚嫁方面出手阔绰,给林鲸的改口费是一张卡,据他自己说里面是六位数,还是大几十的那种。
后面林鲸发现一个挺微妙的事情,蒋燃只给她介绍了蒋诚华。
但是这位父亲还带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过来,蒋燃不说,蒋诚华也没着重铺开了讲,一笔带过。
林鲸有点耳闻,确认这是蒋诚华的第二任太太和继女。
下午到了酒店,施季玲才说起昨晚他们长辈一起吃饭的事,道:“蒋燃爸爸的续弦带来的这个女儿很漂亮嘛,看着挺乖,但不爱说话也不笑。哥哥结婚,她不高兴吗?”
林鲸当时正在补妆,从镜子里瞅瞅妈妈,说她杞人忧天:“你管这么多干嘛?人家国外定居,不在一起生活的。”
施季玲:“以后就是亲戚啊,又不是不来往。”
林鲸:“哎呀,你不要管啦。”
施季玲白她:“你这个小囡囡,又不爱听我说话。都结婚了,妈妈还能对你唠叨几次呢。”
……
话落,林鲸自己的脑海里也忍不住回放出这对母女的样子,的确养眼,但怎么说呢,她们好像很拘谨?
晚上还有繁杂的仪式,林鲸的盘发很重,现在有点头疼。
她想趁换礼服前去露台透透气,顺便给蒋燃发了条微信,问他现在是否有空。
蒋燃回:【我这就过来。】
林鲸穿着长裙走出来,路过男方家那边的休息室,门是虚掩的。
蒋燃和他父亲相对而站。
林鲸无意偷听,只是想站在那边等一等蒋燃,却不料听到父子对话。
蒋诚华说:“上次还只是听你姑姑说认识了这姑娘,怎么才半年就结婚了?我都来不及准备。”
背着人,他说话的语气和形容冷了许多,也不亲切了。
蒋燃的婚礼西装是偏简约的款式,依然能衬出他的绰约不凡,不衬合室内的婚礼布置,倒有点像在参加晚宴,不刻意隆重,但清贵十足。
他问蒋诚华:“你要准备什么?通知你来就是了。”
蒋诚华微愠怒:“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给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你张阿姨和陈——”
蒋燃立即打断他:“不要再提这些事,尤其是在鲸鲸和她父母面前。”
蒋诚华:“好,我不提。但的确太快了,你们互相足够了解吗?”
蒋燃一贯温柔英俊的面孔,竟然出现了不耐和厌烦的情绪,林鲸从未见识到过,哪怕是两人偶有拌嘴的时候。
他的生气表情,眼神,让林鲸有些害怕。
安静许久,蒋诚华叹气,似是对儿子的无可奈何。
蒋燃低声开口,“我和林鲸,很合适。我也想尽快成家。”
后面的她没有继续听,她默默的垂着脑袋,世界变得清冷寂静起来。
忽略掉父子不和的谈话,蒋燃的坦白深深烙印在她心里。
或许是家庭的原因,她是一个性格敏感又细腻的女生,也常年伴随着焦虑和不安全感。
明明是相亲来的,说好她只想找一个安全的港湾停靠。
可她脑海里的小爬虫却在时刻勤奋工作,拼命寻找着蒋燃不喜欢她的证据,两人相处的bug,这有点自虐。
明明就是因为合适才结婚啊,蒋燃说的也没错,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