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王权者,是被特殊基石“德累斯顿石板”选中的可为“王”的人。
所谓的“王”,拥有强大的异能,特殊的领域,可以通过标记拥有自己的“氏族”,全世界也仅仅只有七位,像是魔法少女一样分别以不同的颜色命名。例如掌控者整个国家经济命脉的那位“黄金之王”,和现在正在和我会谈的“青之王”。
而我,则是被石板选中的“无色之王”。
我看着窗外悬挂的两柄巨剑,冷静着聆听着青之王对于王权的解释,脑子里只有刚刚听到的那个名词:
“达摩克利斯之剑?”
“达摩克利斯之剑。”宗像礼司颔头,“意为‘悬顶之剑’,为‘王’的临界点,是力量的最后制衡点。”
“或许这样说你可能不明白,迦具都陨坑——听说过吗?”
我茫然的视线终于有一刻可以转化为了然——“迦具都陨坑”,著名的神奈川二坑之一,起因好像是超级大的陨石撞击——那时候我还太小,只记得当时死了70万人,全国小学生都为此默哀。
“难道说……”我看着这位得体的王,又猛然扭头看向窗外辉煌的巨剑,心中浮起可怕的猜测——
若这把剑坠落,是否和陨石撞击的效果别无二致?
我骤然捏紧了身下的坐垫,声音有些抖:“宗、宗像先生,我会死么?”
宗像先生的眼神陡然深邃了起来。
我顿时摇摇欲坠:“您就直说吧,我……我还有多长时间?”
头上顶着这样一把剑,比身患绝症还要惨啊!
亲爱的,你再不回来,就连我的尸体都见不到了!
我眼中漫起些许泪意,哽咽地看向想要安抚我的宗像先生:“如果是这样,临死前请把我投放到没有人烟的岛屿上去吧。”
“我不能害死七十万人呜呜呜……”
“闲院太太,事情远没有那么糟糕,也是有寿终正寝的王存在的。如果掉剑那么随便的话,日本早就千疮百孔了。”
“可神奈川都已经有两个坑了!”
“镭钵街与王剑并无联系,请安心,夫人。”宗像先生好像被我哭得有些头疼,他郑重地向我安抚着,“请相信scepter4,我们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接下来,您该知道什么是威兹曼偏差值了。”
好不容易从青之王那里的王权者培优班下课了。
照他的形容来说,王权者在成为“王”的那一刻就会自动从德累斯顿石板那里明白自己“王”的使命与力量,而我却连自己什么时候成为王都不知道,更是对所谓的力量一头雾水。
“每一任无色之王的力量都不同,我们也无法根据您的先代推测——闲院太太,您的力量是什么,只能靠您自己感知了。”
宗像先生的话回荡在耳边,我坐在装修称得上不错的会客室,望着窗外那把孤零零的白色巨剑。
和之前青之王的剑比起来,它其实要小一些,秀秀气气的,在青天里莹莹冒着白光。
“很抱歉,太太。安全起见,在能控制威兹曼值之前,您暂时不能离开scepter4。”
公务员们讲起话总是那样礼貌,礼貌得我无法拒绝。想要收起那把骇人的剑,只能控制好所谓的“偏差值”,而想要控制好偏差值,我首先得知道自己的力量是什么。
我慢腾腾把视线从窗口挪开,目光落在桌子上空空的红豆泥杯子上,运转着我那有些生锈的脑子,再一次回忆着五月二十号那天否有什么怪异之处。
应该没有……吧。
硬要说的话,那天寻常也不寻常。
我依旧过着快乐似神仙的活寡妇日子,受真田太太之托去东京看了场别开生面的网球赛,风啊火啊什么魔法网球事件不提,真要说我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大概就是卷进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杀人案吧。
对于这点,宗像先生在我的档案上也看到过,他隐晦的猜测我是不是因为见到了死人事件导致的应激性遗忘。但其实在横滨,我遇到的这种事其实也不少——区区见个被刀捅死的死人就能让我害怕地忘掉成王这么重要的事,那我真是枉为横滨人了。
不过东京的侦探不如横滨的厉害,破起案子慢悠悠的,当时的那位毛利侦探先是信口胡诌了好久,最后关头才用睡着的姿态靠谱起来。那天确实浪费了我点时间,但我从警局做完笔录,就回棋牌室打牌了啊。
我苦恼地敲着空空的红豆泥杯,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守着活寡的全职太太啊,“王”这样充满着光辉的头衔,怎么就落在了我头上?
“那什么石板眼睛坏掉了吧。”我小声腹诽着,却也只能腹诽了,石板挑人的眼光再怎么不好,自己成为无色之王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
糟糕,好像要比我那作息不调的丈夫死得更早呢。寂静的会客厅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也不知道他好好睡觉没有,那个混蛋要是当寡夫了……我心情莫名有些烦躁,这时,会客厅的门锁突然响了。
“咔哒。”
“闲院……太太是吗?”推开门的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少年——公务员这个职业,好像近视眼的概率特别高,我丈夫是这样,宗像先生是这样,这个少年也是这样。他穿着和宗像先生差不多的制服,表情比宗像先生冷硬多了,他怏怏得看了我一眼,几不可闻的“啧”了一声。
“这么年轻?”
好像睡眠状况不太好啊,这个少年。
对了,我国公务员的最低年龄是多少岁来着——他真的达标了吗?
“真是不知道石板怎么想的。”
少年冷淡吐槽的样子,倒是有点像记忆中的安吾,我楞了一瞬,那句“英雄所见略同”还没说出口,一张表格轻飘飘地落在我面前。
“横滨人就是麻烦……填了表赶快走吧。”
走?不是没控制好偏差值不许离开吗……我低头看了眼面前的表格,“异能特务科”几个字在我眼前一闪而过,青色制服的少年懒洋洋俯视着我,打开了大门。
“有人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