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竞年在那头,估计也感觉到了顾舜华的情绪低落,便道:“我已经和老徐联系了,他说运木材不是事,不光是檩条的木材,还能多运一点打家具,我们肯定会有新家具,过去的那些,也说不上多好,卖了就卖了吧,到时候咱们打一套全新的。”
顾舜华:“嗯,我知道,那些也不容易运过来。”
任竞年想了想:“只是马上就进腊月了,腊月里找打家具的也不容易,再说房子没盖,打了也没处放,所以我想着,年后我就去廊坊了,到时候还不如干脆托老徐把木材运到廊坊,我有个战友认识廊坊中石油的转业人员,我和人家联系,打听了下,那边提供职工宿舍,而且地方宽阔,到时候把木材运到那里,我请人打家具估计也便宜,有什么事还能自己动手。到时候打好了,我直接送过去首都,你不就省事了?”
顾舜华一想也是,自己到底带着两个孩子,到时候盖了房子,又在大杂院里做家具,闹闹腾腾的,街坊好心,不会说什么,但是像乔秀雅那种,难免说句闲话。
况且这年头木材不好整,万一被她看了眼红,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倒不如任竞年先在廊坊打家具,打好了运过来,反正五十多公里,排子车直接拉过去,也用不了多久。
而盖房子这个事,用檩条封顶是最后一步,也不急着非要先运了檩条。
当下自然应着,就按照他说得办,又叮嘱说:“到时候我们盖了房子再量尺寸,肯定不能太大了,太大了也放不下,都得做小的,不图什么好看,实用就行。”
任竞年:“我知道,咱先攒材料,攒好了估计也年后了,到时候地结冻了,我们就盖房子,盖房子我也过去,等房子开始动土,我这里也开始量尺寸,订做家具。”
顾舜华连连点头:“你来了廊坊,就算远一点,可周末跑过来还是挺快的,到时候盖房子体力活你就能帮着干了。”
说实话,在一些事上,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运煤盖房子做煤球都是力气活,这些活男人就是比女人干起来轻松,这也多亏了她摊上一群街坊,不然煤块运到首都,她带着两个孩子把煤块变成蜂窝煤,那不知道作多少难呢!
如果任竞年过来就好了,他动手能力强,给他材料,他自己能把房子直接给支起来!
顾舜华高兴,便又和任竞年说起来:“我打算这两天去找雷永泉,让他帮忙想办法弄砖头,至于黄土,倒是能自己拉,反正各种东西慢慢攒,攒够了,盖起来,我们在首都终于能有一个自己的窝了!”
说这话的时候,顾舜华心里充满向往。
拥有一个自己的窝,哪怕再小再简陋,也是一个家,这意味着,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她都可以给孩子遮风挡雨了,有户口有住处,她什么都不怕了!
一时又提起来煤的事:“事情能这么顺利,多亏了高俊的煤,你回头好好谢谢人家!”
任竞年:“我心里有数,我特意留下了两只老母鸡,都提他那里去了,还有一些别的小件,家里家什,都放货车里直接开下山给他了。”
顾舜华就放心了,任竞年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他们和高俊以前关系挺好,遇到什么事麻烦人家,倒也不算什么,不过看首都煤球这供应,以后可能还需要麻烦人家,趁着现在任竞年还在内蒙,给人还个人情最好不过了。
夫妻两个又说了别的,任竞年提到他的教材收到了,最近在学,不过事情也忙,只能抽工夫了,晚上倒是没少熬灯油。
顾舜华看看时间,已经不少时候了,电话费不便宜,心疼,便说:“那先不说了,我让孩子再和你说两句就挂了吧。”
说完就低头招呼孩子。
那头的任竞年便说了一句什么。
顾舜华没听清,正叫过来孩子,便随口问他:“你刚说什么了?”
任竞年闷闷地来了一句:“没。”
顾舜华没多想,让两个孩子和任竞年说话,两个孩子知道要挂掉电话了,舍不得,又有些想哭,不过努力忍住了。
挂了电话后,两个孩子看上去还挺高兴,不过他们是眼巴巴地盼着爸爸早点过来了。
顾舜华领着他们往外走,想了想,嘱咐说:“先不要和外人提你们爸爸过来的事。”
满满不懂:“为什么啊?”
顾舜华:“也不一定呢,反正等爸爸来了咱们再说。”
她是想尽可能降低任竞年出现的影响,毕竟“离婚”了嘛,回头等他工作彻底定了,房子修好了,再复婚,事情一步步地来吧。
两个孩子不懂,不过还是乖巧点头:“好,我们知道了,我们爸爸要来了,不告诉别人!只有咱们自己知道!”
多多想了想,突然蹦出来一句:“这是我们的秘密!”
顾舜华抿唇笑:“对,我们的秘密!”
这么说话间,两个孩子走路便有些蹦蹦跳跳的了,拥有了一个神奇的秘密呢。
不过顾舜华却忍不住想起刚才,任竞年说了一句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