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什么意思?”江既白一头雾水,“她能走哪儿去?”
谢老将军祖籍就在京城,如今已荣退,谢五姑娘双亲皆故,除了依附祖父,她一个姑娘还能去哪儿?
裴韫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但捏着茶盏的手指却越收越紧,“不知道,只给我留了张条子,就走了。”
江既白皱眉,“谢老将军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裴韫摇头,“为着她的名声考虑,谢老将军就算找她,也不会露出端倪给外人知道。”
她自小命运多舛,声名本就备受诟病,这次一走
想到那日离开时,她蓦然回头的那一眼,裴韫顿觉胸口闷得发痛。
细想来,那竟是他第一次目送她的背影。
江既白见他如此,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她走了也好,你娘大张旗鼓为你议亲,选的尽是出身显贵的高门嫡女,如果你不能给她容身之所,就让她先离开,喘口气吧。你若实在担心,我让人暗中找找她,从旁照拂一二。但是你就不要再多打听她的情况了,更不能再去见她。”
当断不断,最后受伤害最大的,通常都是姑娘家。
谢知晚如果真的凄惨结局,江既白敢肯定,裴韫余生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为了裴韫这个兄弟,谢知晚的事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江既白出手找人,几乎没有失手过。裴韫离开时,淡淡道了声谢,心里却十分感念他的用心良苦。这世上能真心为他计较的人,着实没几个,如有可能,他也不想辜负。
出了茶楼,江既白就吩咐春诚安排人手去寻人,自己打马回府。
他一进门,明锦就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异样,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账本,让卿云送了壶热茶上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江既白想了想,觉得在情情爱爱这种事上,明锦的经验比他丰富,处理得又干脆,应该能帮得上忙,于是便将裴韫和谢五姑娘的事大致给她说了。
好一个裴韫!
明锦听完冷笑不语,看着江既白,直将江既白看得头皮发麻,本想替兄弟美言几句,话都到了嘴边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件事上,裴长思那小子做得确实混蛋,我知道后没少骂他,真的!”
“常言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世子爷。”明锦幽幽道。
江既白登时横眉立目表示不服,“还有出淤泥而不染呢!”
“世子爷的功课倒是没都还给南书房的师傅们。”明锦不再打趣他,敛神正色问道:“找到人后,你打算怎么做?”
江既白靠进椅背里叹了口气,诚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让人先在暗中照应着吧,看谢五姑娘自己是个什么打算。至于长思那边,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只给他报个平安。”
明锦颔首,很是满意他的处置方式。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为裴韫打算。
“等找到了人,我看看能不能帮她安顿个合适的落脚之地。”明锦道。江既白在帮兄弟打算的同时,也没忽略谢五姑娘,冲着这份心,明锦也愿意帮他分担一二。
听她这么说,江既白心头的阴霾顿时扫去大半,放下最后一丝顾忌凑近明锦,压低声音道出自己的揣测:“你说,谢五姑娘如果怀了长思的孩子,那可怎么办?”
明锦身体稍稍后倾,与他拉开些距离,大为好奇地打量他一本正经担忧的脸,虚心请教:“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裴大人给你透露了什么?”
“那倒没有。”江既白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含糊道:“话本中里不都这么写的么不然你说谢五姑娘为何突然就走了?”
明锦无奈摇头,“以后少看这些话本子,容易影响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