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族会议。
自五百年前就一直延续下来的传统,由咒术界顶梁柱的三大家族共同商议拟定未来的发展规划,通常在政治、经济方面多有合作,每次会议代表着三家关系远近亲疏的重新洗牌,为咒术界全员所关注着。
今年的三族大会,定在本月中旬,届时禅院、加茂皆会派使者前来赴会,这里头有多少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恐怕就只有三族高层们知晓了。
如若不出意料,五条家将会一直屹立于三家之最的崇高地位,这次的三族会议定在五条宅邸,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让来客们感到迷惑的是,五条家最近是在搞什么大动作吗?
“那边是什么情况?”
加茂长老步履稳健,伸手拦住了一个侍从,话里话外尽是不满。
“不知道今天是大日子吗?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拐杖重重地拄了一下地。
加茂长老指的就是别院里传来的喧杂朗诵声,不时夹杂着男人们心如死灰的抱怨,下一刻抱怨就转为了痛呼。
也许是宅子老旧隔音效果变差了,他们在正门外就能听到别院的嘈杂人声,当即便对五条家心生不屑。
“我们到访贵府,不出来迎接也就罢了,竟然还旁若无人嬉笑打闹,滋扰清净,这就是你们五条家的待客之道吗?”
被捉住的五条家侍从:“额……这个……”
他的额头上流下大滴汗水,缩着脖子像极了鹌鹑。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因为那是悟少爷的吩咐,悟少爷和他请来的朋友们在别院开了一间书院,”打死他都说不出男德班这个名字,“说是要提高五条家的人均文化素养,让我们平日无事不可打扰他们。”
很显然,三族会议来宾的重要性,不足以让五条家的家仆们冒着风险去提醒大少爷。
“……”加茂长老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五条悟,又是他!
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其他两家人的心窝子里,这十几年来加茂和禅院两家人疯了一样地找寻祖传术式继承人,未尝不是因为受到了六眼的刺激。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加茂家主的一位侧室诞下了赤血操术的婴孩,家族复兴有望。
反观禅院,已经成为了被三家抛下的那个可怜儿了。
如此一想,加茂长老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斜觑一眼被家仆引着从正门鱼贯而入的禅院族人,直毘人和直哉也在其中。
加茂长老一拂袖,“行吧,那老夫就不和小辈计较了。带老夫去会议室。”
家仆们依言行动,为贵宾提前准备好屋子和下人,待得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午后两点,偌大的会议室中,各家富有威望的高层盘坐在蒲团上,静静等待别家入场。
会议室是典型的日式和屋,榻榻米平整地铺在地板上,将地面切割成大小均匀的矩形块状,一张檀木长桌摆放在正中央,桌上三足蛇头鼎熏烟袅袅,每一只蛇头正对一方家族,足足十二只蒲团环绕在木桌周围。
此时,加茂和禅院的人悉数到齐,唯独最上方的五条家……竟然一人未至,蒲团上空空荡荡,集体放了他们鸽子。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浪费,加茂的一个暴脾气长老坐不住了,当场拍案而起,怒道:“五条家这是什么意思?!”
禅院扇不过是陪同直毘人参会,见东道主缺席,也不免阴阳怪气起来:“五条家真是好大的架子,纵使我们承认五条的地位今非昔比,也不是摆出如此盛气凌人姿态的理由吧?”
这算是严重的礼仪过失了。
侍奉他们的家仆大汗淋漓,忙不迭地请罪道:“诸位息怒,我家的大人们应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绝不是故意的!”
他使唤来一个手脚麻利的女佣,“你快去找家主大人他们,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女佣忙不迭奔出了屋子。
等了又约莫一刻钟,其他两家的人都不耐烦开始向五条家施压了,那位女佣才带着一脸三观破碎的表情,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禀报道:
“不、不好意思!因为家主大人和各位长老正在别院上课,”有两位长老还因为随堂测验的成绩太糟糕而被罚站了,“所以没能抽出空暇来参加会议。”
“要不各位再等五分钟?他们这节课马上就结束了……”
与其说是没空,不如说是大家都沉浸在课堂中进入忘我状态,把会议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女佣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已是细弱如蚊蚋。
加茂和禅院:“……”
你玩儿我们呢?
禅院扇气笑了:“课堂?我还从未听过需要五条家的家主和长老们上什么课!”
女佣弱弱地说道:“因为这是悟少爷和他的朋友们开设的……”而他们五条家的大人们,各个都是宠悟狂魔。
全家都是少爷厨,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其他人:“……”妈的,怎么又是五条悟!
禅院直毘人心里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你们这个课堂,名字叫什么?”
“男德班。”女仆实话实说。
早纪小姐曾说过,男德男德,歪瑞古德。
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上去很可怕很严重的样子,长老和家主大人们都被绑架到课堂上强制性修习了。
不仅是禅院直毘人,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露出了迷惑脸。
面面相觑。
“男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