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文里开甜品铺子(傅支支)_第30章 第三十章(2 / 2)_我在修仙文里开甜品铺子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30章 第三十章(2 / 2)

最后几个字孟夜来说的很轻,轻得像是叹气。

谢琅没有说话。

说到这个地步,她以为谢琅总该让她走了。

谁知却听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什么天玄宗?没听过。”

眼前俊美无俦的青年侧首道:“你若愿意,有朝一日,你可以一剑削平天玄山。”

他从前讲话也总是带着笑意,叫人分辨不出是风流,是孟浪,还是纯然的潇洒。而这一次,却是笑得傲慢。

甚至,隐隐带了一股睥睨众生的恣意。

如此狂傲,如此肆意,如挥散蔽目的浮云般,轻而易举地将她方才话间的沉重击碎。让她觉得,仿佛今日才是第一次认识他。

孟夜来不由一怔。

倏忽,仿佛是她的错觉,谢琅将她轻轻一带,两人已经落在最高的屋檐上。眼前是月色下起伏如海的屋瓦,高高低低,仿佛一浪接着一浪,没有尽头。

谢琅敛去笑意,微微低头,张口念诀。他说得很慢,显然是为了让她记住。

孟夜来本来以为他在拿自己开玩笑。但须臾,他又颇有耐心地重复一遍,依旧是微微压住的嗓音,虽低沉却清晰,这是一种无论他说什么都令人无法拒绝的声音。

孟夜来越听越真——他好像,没有在开玩笑。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谢琅竟然真的在认真教她!

孟夜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原身学艺不精,但她记得记忆中在仙门上课的时候,传授剑法口诀心经诸事乃是修士修习生涯中极为要紧的一课。

弟子需要根据所授法决的难易,通过大大小小的修为考校理论考校,其后还要焚香沐浴,完成一系列仪式感极强的行为之后才能得到师父的传授。

当然,天玄宗的门风堪称是中洲大小仙门里面最为严谨刻板一丝不苟的,千百年前初开道场时候的仪式感一直保留到现在,未免显得繁琐又没有必要。

天玄宗的弟子私下也是态度复杂,一面骄傲一面埋怨,道是他们也了解过其他仙门,其实传印并没有那么繁琐复古,只是自家门风如此而已。

虽然传印传诀的确不需要十分繁杂的仪式,但是……这样坐下说传就传,是不是有点过于随便了啊!

谢琅说罢,退开一步,道:“试一试,提气,跃到对面的屋宇去。”

谢琅所传的法决,和记忆中天玄宗的功法,完全不一样。

非是同在仙道术法体系之中而南辕北辙的那种不一样,而是一种她从前根本未曾想到过的区别。谢琅所说的法决,甚至根本不需要催动她体内那东奔西窜微不足道的灵气。

不需要灵气,也能做到吗?孟夜来心中一动。

她记性一向不错,谢琅只说一遍,她已经能默背下来。但是——

孟夜来看了看对面的屋宇。

两座高高的建筑中间隔了一个小小庭院,两方屋顶中间,目测距离超过五丈。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点足跃过去应该不成问题,可她来说,无异于天堑。若摔下去,虽然不一定会摔死,但一定会很疼。

仿佛是看出她在犹豫什么,浅绿色静波般的双眸凝视着她的眼睛,谢琅勾唇道:“有我在。”

后半句他不必说出来,孟夜来已经默默领会了。

有他在,她不会摔。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不试一试?

孟夜来默背方才的法决,退后两步,屏息凝神,左手捏印念诀,疾步迈出。

迈出檐头的那一刻,她极速下坠——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已经落入一个坚实冰凉的怀抱。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和抱着她的人,都没有落在地上。

只一瞬,谢琅已经抱着她,凭空瞬移一般,重新站在方才的屋瓦上。

虽然掐诀失败掉下来了,但孟夜来很有骨气地没有闭上眼睛,看见谢琅极优美的下颌线和恍若勾唇的表情,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淦……越好看的人越会骗人,殷素素前辈您老人家诚不欺我。

谢琅低头看她,似乎有一丝丝的抱歉,莞尔道:“方才忘记和你说,要右手捏印。”

孟夜来怒推了他一把,眼睛瞪得老大,道:“……好笑吗?”

她身量在寻常女子中已经算是较为高挑,但在谢琅的臂弯中,却只有小小一只。是以她方才那恶狠狠的一推,他却纹丝不动,低头微笑道:“抱歉。”

说实在的,孟夜来不觉得他有多抱歉。她顾不上这些,气鼓鼓的,“还不把我放下来?”

他勾唇,弯腰将她放下,微微曲腿,她正好从他膝头滑下来。

双脚触到瓦片上,孟夜来旋即兔子般弹开离谢琅简直有八丈那么远。

她薅了一把头发,抱着双膝蹲在屋顶,一言不发。

谢琅走过去,也陪她蹲下,好言好语地道歉,“方才是我不对,忘记提醒你,要用有法印的手捏决。”

少女还是一言不发,夜风扬起她的发丝。她身上有股很清淡的甜香,像是牛奶糖的味道。

谢琅凑过去,“生气啦?”

她没有说话,他以为她在哭。

但她没有。

只见少女忽的抬头,淡眉毛,月亮眼,眼神亮晶晶,道:“我相信你。”他说不会让她摔倒,她便没有摔倒。

“嗯?”

“我再试一次,不行的话,就算啦。”少女轻声道。

她站起来,青绿色的裙角在夜风中猎猎吹动,勾勒出她纤细而又矫健的身形,韧如一柄青竹。

默背法决,确认无误后,孟夜来退后两步,屏息凝神,右手捏印念诀,疾步点足跃出。

——她堪堪落到了对面的屋檐上。

月光如清霜般落在脚下的屋瓦上。月色下,眼前的屋瓦依旧连绵不断,高高低低,仿佛通往极远的天际,但这起伏如海的瓦浪上,她已经从一个浪头跃到了另一个浪头之上。

她转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站在哪里,直到看到对面的谢琅负手莞尔,正和她遥遥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