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熵不知道这根触手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他脑海中唯一的念想只有苍白与无力。他无法再思考如何反抗,惊惧的感受占据着他的全身,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寸血肉撕碎。
在触手即将碾压在陈熵身上时,他的【危机感应】发动了。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徒劳,他仅仅只能以更缓慢的视角目睹他的死亡。
轰——!
巨大的触手径直拍下,将身下的沙漠拍出了一片巨大的坑洞,陈熵也毫无幸免地被压得支离破碎。
随着他的身体被碾碎,安装在心脏上的崩坏核心也出现了大范围的蜘蛛网裂痕,隐隐有四分五裂的迹象。
这颗破碎的机械核心突然闪烁起暗红色的光芒,一丝猩红色的能量顺着核心表面的裂缝钻出,涌入了他的心脏之中。
“......”
眼前的黑幕被眼睑上下拉开,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夜空与漫天星光。
不知过了多久,陈熵睁开了眼睛。后脑勺传来一阵柔软而细腻的触感,就像是脑袋倚靠在天鹅绒的枕头上。
“我这是...”陈熵捂住发痛的额头,想要从地上起身,却发现一阵乏力,又躺了下去。
“策划!你终于醒了!”陈熵听到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听起来应该是白狐的声音。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被白狐环抱在怀中,天鹅绒枕头的触感是白狐柔软的小腹。
他的身体完好无损,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楚剑莱将剑杵在地上,半蹲下来对陈熵说道:
“陈先生,你五个小时前消失在这家酒吧的门口,又于两个小时前突然出现。不过你出来的时候已经陷入重度昏迷,我只好让白狐先枕着你休息片刻。”
闻言,陈熵眯起眼睛,努力扫视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确实是荒炼区,不远处那座被掀翻了屋顶的废弃酒吧正是他穿越到异世界的传送口。
——也就是说,我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了?
“他说的‘唯有死亡才能帮你解脱’原来是这个意思吗?”陈熵以拳击掌,恍然大悟道。
他稍稍打量了一下,发现身上的装备全部被毁掉了,骰子手套变成了一坨机械残骸,就连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
只有自己一直戴在头上的塔罗眼镜毫发无损,对自己不离不弃。
躺在白狐怀里休息数分钟后,陈熵总算勉强恢复了手脚的知觉,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可他精神上的创伤依旧久久无法消散,大脑依旧是昏昏沉沉的。他难以回忆起刚才在异世界发生的事情,因为仅仅只是稍微思考一下就会让他的大脑产生恐惧和刺痛感。
“现在几点了?”陈熵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凌晨一点。”楚剑莱回答道:“你的妹妹给你打过电话,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大致情况了。”
“你说我去异世界了?”陈熵眉头一皱。
“当然不可能,我说你在同学家补习,累得睡着了。”楚剑莱回答。
“那就好。”陈熵点头,舔了舔发青的嘴唇。
“策划,刚才有几只野兽想要袭击我们,全都被我打死啦!”白狐略显喜悦地插话道,耳朵一晃一晃,就像是狗子在期待主人的赞赏。
陈熵随意一瞥,果然看见不远处有几只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豺狼尸体。
“谢谢...”陈熵刚想随口道谢,笑容却突然凝固在了脸上。
陈熵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仿佛是目睹了极度惊悚的画面。
他看见有几只浑身猩血的婴儿正围坐在豺狼的尸体旁,小口咀嚼着它的尸体。
“那…那里是不是有人?”陈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