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

作为研究生，学校晚上一般不再查寝了，因此，梁石是可以住在自己买的套房里的。

由于梁石年纪小，又没工作经验，理工学院的研究生班班主任自然不会主动要他当班干部的。

在学习时间和生活安排上，梁石都很自由，当然，这也是因为施教授帮他打了招呼。

由于自己每晚都有表演任务，梁石对什么“迎新晚会”啊，“迎新篮球赛”啊之类的，都没有兴趣参加。

他没出风头的想法，他想在学校里低调点，不过太低调也是另类。

施心凌对梁石这个学生还是非常重视的，毕竟是他单招进来的，他要负责的。

一开学，施教授就帮他制定了严格的科研计划，并且从sci库和ei库中有选择性地帮他选了很多与量子通信有关的文献，同时也把实验室在这方面原来的成果装订成册给他。

这种待遇，别的同学可没有过。

更有甚的是，他为了梁石这个小硕士生，竟预先从科研经费中引进了一套世界最先进的高速量子密钥分发设备，包括一台发送端和一台接收端。

那些师兄弟们说，老师看他比亲儿子还亲啊，没得说的了，羡慕嫉妒恨啊。

更可恨的事在后面，这样的高端设备被梁石摆弄一个星期后，他竟说没兴趣再搞量子通信了。

他的理由是从发送到接收，距离这么近，应用有限。

如果超远距离传输，则携带量子位的量子粒子容易丢失，失去了量子通信的生命力，即安全性。

也就是说，量子卫星在没人干扰时是可以没问题的，但一旦敌人干扰，把这样的量子粒子搞丢，那通信便失败了。

其实量子通信未必真没用，而是梁石内心里一直想找到一种超光速通信的办法，这样才有可能走出地球，这是九哥的建议。

由于量子纠缠本身不能携带信息，显然就无法实现这个目标了，所以他只能放弃。

-------------------

梁石问九哥，看有没有这样超远距离的即时通信存在。

九哥想了想，竟说是可以存在的。

他说从一界传到另一界，就是超远距离的，中间就必须是超光速的即时通信。

如果是从现代理论物理上来处理的话，要从地球把信息传到另一颗生命星球上，这时间上就得很多很多年，而这时，发送信息的人都完了，等人家回信时，就基本失去了意义。

梁石便说，发送者死了没关系啊，还有下一代啊，还有下下代啊？

九哥便一直冷笑。

梁石问：“什么事说不通？”

九哥便说，你们人类的电话才发明一百多年，到现在的科技高速发展，时间短的很，地球资源就都快被消耗一空了，那你说如果科技按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地球还能存活多久？

如果地球都要灭亡了，那还能收到外星人的回信不？指望几百年以后的事，无异于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啊。

如今的各种猜测和外星人的说法无异于造谣而已，没得任何证据表明，地球人已经和外星人联系上了。

而如果让外星人来主动联系地球，那地球人就得准备当奴隶吧。

按九哥的说法，从工业革命到信息革命，革的都是地球人自己的命而已。

任何一颗科技星球的存在，寿命都非常短。

地球从原始星球变成科技星球，可以说是人类的幸福，也可以说是人类的灾难。

梁石想起一粒蜜糖的故事。故事中这样说的：

有个旅客在沙漠里走着，忽然后面出现了一群饿狼，追着他来要群起而噬。他大吃一惊，拼命狂奔，为生命而奋斗。

就在饿狼快追上他时，他见到前面有口不知有多深的井，不顾一切跳了进去。

他大惊失神下，胡乱伸手想去抓到点什么可以救命的东西，想不到竟天从人愿，给他抓到了一棵在井中间横伸出来的小树，把他稳在半空处。

于是乎上有饿狼，下有毒蛇，不过那人虽陷身在进退两难的绝境，但暂时总仍是安全的。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刻，奇怪的异响传入他的耳内。

他骇然循声望去，魂飞魄散地发觉有一群大老鼠正以尖利的牙齿咬着树根，这救命的树已是时日无多了。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他看到了眼前树叶上有一滴蜜糖，于是他忘记了上面的饿狼，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快要给老鼠咬断的小树，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全心全意去舐尝那滴蜜糖。

对他来说，那滴蜜糖就是生命的意义。

如果地球因为科技的发展而资源衰竭或核战而消亡，那人类不就是在享受那滴最后的蜜糖吗？

--------------------

“九哥，人类怎样才能走出去呢？地球怎样才能挽回？”梁石担忧地问道。

“困扰地球人类数百年的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区分，这几百年里，唯物主义得到极大发展，唯心主义却被一些谎言和无中生有所扼杀了。”

“主观和客观其实早被人类统一了，可就是不认同主观也是唯物的。主观其实就是一次偶然带意识的观察而已，是随机的，而观察出的结果是确知的，人可说偶然中有必然，却硬是要避开那带有主观意识的观察。量子问题也一样，所有科学家硬是要避开那个带主观意识的观察问题，从而回到唯物，何苦呢？”

“精神力的存在其实也早被人类认同了，可也就是不把这当回事。比如催眠师，早就存啊；比如心灵感应，早就存在并验证过啊；再比如人类灵魂是否存在的问题。人类宁可相信宗教，相信装神弄鬼，宁可相信什么功什么功嘀，就是不肯用完全科学的态度去认真研究一下。”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人类在作死，科学的发展有限，许多东西无法测出来，所以只好归于唯心，是以掩盖其愚蠢的途径而已。”

梁石看九哥长篇大论起来，有点跑题，便再次问道：“怎么建立超光速传输的即时通信？”

九哥不屑地看了梁石一眼，这眼光有点侮辱性：“你自己就能啊，精神力的传递能携带信息，且是超光速的。至于是什么速度，我是不知道嘀，你自己去测啊。”

“买噶，我怎么去测啊？这可是世纪难题啊。”梁石没想到才冲动问一下，就碰到这样高大上的难题。

“你蠢啊，精神力感应现象在地球早就出现过，而且出现很多次。比如啊，一对双胞胎姐妹，一个放华国，一个放美帝，如果其中之一出现意外的瞬间，强大的精神力释放，另一个便可感应到危险。其他人测不出来，是因为这太偶然，准备不充分。可你不同啊，你可以反复验证啊，因为你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强大的太多。”

“精神力是不是中微子？可不可以测出来？”梁石的书都给九哥看过，他不担心九哥听不懂。

“不知道，人类到目前为止也只获得过三种中微子而已，且都获得了诺贝尔奖，谁知道精神力的微观是不是第四种类型的中微子呢？这个我也不知，你自己去弄啊。”

“靠，九哥，其实你好厉害的，你是穷光蛋中的爱因斯坦啊！”梁石忍不住赞叹道。

九哥一听这家伙装模作样的拍马屁，也是忍襟不俊，笑了起来，骂道：“还是你去当华国的爱因斯坦吧，这可不关我的事。”

--------------------

“梁石，为何不回家啊？”在星大的套房内，梁英怒瞪着梁石，气愤不已。

这两天她到星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个弟弟。

梁石看着姐姐的质问，无言以对。

这个没办法解释，只好敷衍：“我不是太忙了嘛，再说我可不想回家挨骂。”

“妈骂你几句你就这样记仇？你这也太不是人了吧？要不是我看了网上的新闻，我还找不到你人了呢。”梁英没法认同他这说法，这年头，哪个孩子不挨父母骂呢？

梁石自觉理亏，低着头，弱弱地说：“我是真忙，要上学，还得创业，我可不想让人看不起啊。”

“哦，出息了啊，读了研究生就不认家里人了？”

“姐，我怎么没认啊？”梁石不由得不服气了。

“那头野猪是你送的？还有那两百万？”看梁石这么说，梁英语气终于放缓些了。

梁石低着头不说话。

“你把野猪送门口，还派人送钱到家里，你自己却不回来，电话都打不通，你知道妈多伤心吗？她天天在家里哭呢。”

“哭啥呢？我呆家里不行，出来读书赚钱也不行？”梁石不免对老妈还是有气的。她在家骂梁石“垃圾”，搞得院子里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的。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我们的妈，你得回家看看她，至少得打个电话啊。”梁英劝道，“还有啊，你为何不和我打电话？为何不和爸打电话？我们可没骂你啦。”

梁石还是无言以对，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梁英看他态度还好，便说：“算了，你这一年来也很努力了，也出息了，吃了不少苦吧？”

听姐一说，梁石不禁想着自己这一年的变化，也是很感慨。

自己从一个穷光蛋到现在可以读研，还可以开演奏厅，还有了九哥和穷光蛋这个空间，确实变化太大了，反过来想，当时自己确实也太垃圾了。

一个高中生，什么都不会干，语文都没学好，天天去写那破小说，不是“垃圾”是什么啊？

这样一想来，梁石对老妈倒有了些认同，老妈骂得也不错啊。

“姐，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给你安排工作，以后你就呆我这里行了。”

梁英看了看这套房，里面的轻奢还是蛮漂亮的，和农村房子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不由得为这个弟弟感到骄傲。

她其实大专刚毕业一年，也没什么好工作，这一年来一直在别人开的小工厂里搞财务。

她想，现在梁石在这边开了公司，帮他把钱管住也是不错的事，免得他大手大脚的，再说生活上也没个什么人照顾的，衣服都穿的没个什么样，于是便答应了。

--------------------------

演奏厅一直请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管着财务的，不过张坚兼管着出纳工作。于是，梁石便直接让张坚把出纳工作让出来，安排梁英负责收钱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