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和颜子萱是第一次合作,也是第一次见面。在工作过程中,颜子萱比着邱俊亲和力要稍微差点,她开始还以为颜子萱不喜欢她。
而邱俊和她的示好,让林素觉得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准的可怕。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是真的会有心灵感应的。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微妙的小动作,都能让人察觉到他心里所想。而颜子萱,应该也察觉到了邱俊对她的兴趣。
林素并不是没被示好过。
但是她很烦这种明明有女朋友或者妻子的男人对她的示好,她对那些男人根本没兴趣,但却因为她的存在,让那些女人受到伤害。
这不是她的本意。
林素吸了口烟,香烟的味道在舌尖跳跃,林素回过头,看了颜子萱一眼。而在她看向颜子萱时,却发现颜子萱也正在看她。
午后两点,日光正盛,两人站在走廊的窗边,隔着缭绕的烟雾相望。
颜子萱望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的冷漠甚至是厌恶,反而带了些笑。像是知道林素回过头来想要和她说的话题,颜子萱先开了口。
“邱俊找你了吧。”
这话像是问句,但实际是陈述句。颜子萱说完,林素夹着香烟的手指一颤。
颜子萱说完,笑着回过头去,她掸了一下烟灰,重新把香烟放在了唇边。吸了一口后,吐出烟雾,烟雾将她的侧脸描画温柔而性感。
能做电影咖,那长相势必要比电视剧演员更为精致的。颜子萱的五官并不是多惊艳,但是却十分有故事感。尤其是在这烟雾中,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
林素动了动手指,想给她拍下来。
“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跟他玩儿,不必在意我。”颜子萱道,“我们原本就是各自玩儿各自的。”
娱乐圈里并不缺这样的夫妻。可是一般这样的夫妻,娱乐八卦都能发现些他们貌合神离的端倪。而邱俊和颜子萱这一对,不管是娱乐八卦,还是粉丝,都找不出他们一丁点不爱对方的证据。
他们永远眼含爱意。
林素看着颜子萱,看了一眼后,道:“我没兴趣。”
她说完后,收回目光道:“我以为你们都很爱对方。”
“确实。”颜子萱道。
林素又回头看向了她。
“我们确实很爱对方,在彼此心中都是最重要的,灵魂也是最为契合,他最依赖我,我也最依赖他。”颜子萱说道。
她说完,看向林素:“可是性和爱是分开的。”
林素的指尖又是一颤。
“就算我们和其他人上床,但是我们心里装着的却是对方。”颜子萱道,“这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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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烟后,林素和颜子萱回了摄影大棚。
刚才的花絮因为颜子萱不在,只拍了邱俊的。颜子萱回来后,林素又重新拿起了相机,拍起了夫妻二人。
镜头里,颜子萱和邱俊靠在一起。邱俊坐在椅子上,正和助理说着什么,颜子萱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也笑着听着,偶尔还会插上两句。
林素拿着相机,一张一张拍摄着饱含他们爱意的照片。若不是颜子萱跟她说,她绝对不会想到两人现在是这种相处模式。
在每个人的心里,关于性和爱哪个更重要,有着不同的标准。有人觉得性重要,身体的忠诚是绝对的忠诚,至于心可以随时变回来,身体不洁后,就不可逆了。而有人觉得爱重要,身体是外在的,只要心里只有他,那无所谓身体在何处。心里只能有一个人,身体却可能有无数个人。
林素属于第三种。
她无所谓。
因为不管性还是爱,她都没有。
她像是摇摇欲坠的遗迹,在时间的洗礼下,一点点被埋入风沙。
她不想自救。
因为世界上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或者情感,而也是因为她失去了她值得留恋的东西或者情感才让她变得不想自救。
这是一个封闭的死循环。她在这个循环里游走,将这个循环越走越小,等这个循环小成一个点,她就把自己封死了。
在拍摄完邱俊和颜子萱后,林素开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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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像往常一样回了家。
家门一开,家里空空荡荡。林素走进去,到了冰箱跟前,拿了两罐啤酒。拿了啤酒,她没有去落地窗前的沙发,而是去了昨天她睡了一晚的餐桌旁。
到了餐桌旁,林素跳坐了上去。坐上去后,她打开啤酒,猛灌了一口。
冰凉的啤酒像白开水一样从舌尖划过喉腔,只有在落入胃里,带来一阵阵痉挛的刺激感时,才能让林素感觉到这是啤酒。
坐在餐桌上,林素喝完了一罐啤酒,又打开了另外一罐。灌了半罐啤酒后,林素躺在了餐桌上。
林素躺下的动作不小,后脑“咣”得一声落在了餐桌上。实木桌面和后脑碰撞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林素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仰头望着餐厅上方的吊灯发呆。
她发了一会儿呆后,转过身,侧躺在了餐桌上。
身体一侧躺,林素的脸颊贴在了桌面上,在贴到桌面的那一刻,林素闻到了熟悉的,单薄的松木香。
林素像是上瘾一样,身体蜷缩起来,将脸埋在了餐桌上。
桌子上的那点松木的味道,像是氧气瓶中的氧气,被她大口的吸干了。这种味道变得很弱,带给她的抚慰感也很弱。
这张餐桌好像没什么作用了。
林素睁开眼,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她对这张餐桌的感觉就像是酗酒吸烟一样,若是长此以往,她的阙值会提高,它们带给她的刺激会变浅。而她像个瘾君子一样,根本戒断不了。
她为什么喜欢这张餐桌?
因为这张餐桌上有松木的香气,这种木头的香气,让她想到了陶牧之身上的味道。而她戒断不了对这张桌子味道的迷恋,也代表了她戒断不了对陶牧之的依赖。
林素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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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诊疗完了一位病人,陶牧之从座位上站起来,去开了一下诊疗室的窗户。
九月底,a市也入了秋,窗户打开,外面秋风吹入,带了一些干燥和萧瑟。打开窗户,陶牧之回到办公桌前,在他要坐回座位上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陶牧之应了一声。
在他应完声后,诊疗室门上的敲门声停下了。敲门声停下,门却并没有立刻打开。陶牧之等了一会儿,没人进来,他眸光微抬,看向了门口。
门外,林素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