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心情,坂口安吾拿起终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太宰。”
“安吾。”
屏幕上不断往上涨的数据让坂口安吾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魔人开始行动了,不止我们,金色太阳事件的全部参与者都拥有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嗯,我知道了。”
手上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太宰治若有所思,想要推测出魔人的下一步计划。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见那个老师一面。
灵能特务科的委托已经传真了过来。
轻抚着下颌,太宰治将目光落在关于擂钵街的调查资料上。
“横滨是被神明庇佑的城市十五年前祂在擂钵街诞生,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这是横滨市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段传说。
但是
“拥有了旧世界记忆的人们发现——他们所憧憬的神明其实是造成他们悲剧的罪魁祸首”
关于神明的信仰会在一夜之间全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骗的愤怒,以及想要掌控命运的——野心。
想要实现野望,就需要获得力量。
那么
“绿之王比水流jungle——不对”
轻轻摇头,黑发的青年自问自答:“是石板。”
石板是一切异能力的来源。
乌合之众。
贪婪的本性。
永远无法满足。
得到力量后,才是灾难真正开始的时候吧
飞艇上
无色之王似乎无法接受眼下的结果。
“怎怎么可能?”
为什么?他的确进入了对方的身体,却没有得到白银的力量?
恐慌在一瞬间将这个崩坏的灵魂笼罩。
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能成功吞噬白银之王这件事上面的。似乎被相原清所绘制的美丽蓝图抓取了全部的心神,无色之王根本就没有设想失败的可能。
也没有失败后的补救措施。
注视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无色,相原清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怜悯——人们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自从无色之王决定要走向吞噬这条路开始,这样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意识空间里,已经将圣域展开的白银之王与年轻的老师对立着。
由于白银‘不变’的特质,无色之王只是将他挤出了自己的躯体,并不能吞噬他的灵魂。
而他暂时失去载体的灵魂会下意识寻找容器——相原清的身体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样,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他就站在青年的意识空间里了。
与身体的主人对立着,第一王权者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
“小孩你真的很擅长欺骗。”
威兹曼的话似乎让相原清感到惊讶,他眉梢一挑道:“我可没有欺骗过您。”
“无色所认为的——只要展开圣域就能掌控这具身体从而逃出去,从头到尾都是你营造的假象吧。”
若非如此,已经将圣域展开的他为何仍然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呢?
微笑着,似乎是无法狡辩,青年点头承认,“是的,我的确欺骗了他。”
无色第一次展开圣域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对方无法掌控他的身体这个事实——只是他知道那个贪婪而分裂的灵魂不会选择离开他的躯体,所以才放心的暂时将主动权交给对方。
即使身处陌生的空间,威兹曼也并未有任何的失态,只是拉近了与青年的灵魂的距离。
“小孩,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如果太过顺利——无论那个目标是什么,总会有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的。”
就如同他一样,就算是成功的研究出了石板的原理,发掘出了它的力量想要结束战争之时——他最敬爱的姐姐,却在战火中牺牲了。
命运喜欢和人开玩笑,似乎见不得人们太过得意,总要时不时的伸出脚踢一下,或者将人绊倒。
抬手,威兹曼做出了一个弹额头的动作。
这样不符合王权者身份的行为让相原清的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的往后仰着躲避。
做出动作后才反应过来,如同无色之王一般,对方根本就无法碰触他的灵魂。
“看,这就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对上王权者长辈一般温和的眼神,相原清难得失语了。
半晌后,擅长欺骗的年轻人微微摇头,从这种奇异的氛围里脱离了出来。
“在下当然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会一帆风顺。”
倒不如说,他一直都在逆水行船,倔强的想要抵达那个看似不可能到达的终点。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纯黑的眼睛却仿佛有光芒乍现,一时间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同样是失去了重要的过去,但不同于威兹曼的逃避,相原清选择的是面对——并且,战胜命运。
这份灼人的光芒,让第一王权者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