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门也被关上,卜晓星抵着门后喘气。不知道门外的人走了没有,她攥了攥手心,悄悄掀起门帘的一角往外看。
院子外的土墙边围了一圈豆角架,绿叶葱葱间没看见什么人影,似乎是已经离开了。
卜晓星在屋里又等了一会儿才轻轻推开门出去,走到门口往外看,大门外的路上是空的,人确实已经走了。
“呼”
贺青山人走了,卜晓星的肩膀松下来,然后便感觉耳朵火燎燎的胀。抬手一摸耳朵烫的厉害,脸颊也是烫的。
她知道自己这肯定是脸红了充血烧的都怪贺青山。
她手背贴着脸颊降温,表情羞嗔,看了看两边空荡荡的路口,合上大门转身回屋。
回屋后她拿起扣在桌面上的塑料圆镜,结果一照之下卜晓星大惊失色顿时捂住脸颊。
“怎么这么红!”
镜子里她从脑门到脖子都呈现出一种褪了涨红之后的粉,因为热度还没退干净,颜色一片一片的。可想而知没退热的时候肯定是红成了猴屁股。
她刚才在贺青山面前就是这幅丑样子?那岂不是都被他看见了?
怪不得他一直笑,自己当时一定丑死了!
一想到自己顶着个大丑脸全被贺青山看见了卜晓星差点懊恼的哭出来,太丢人了,怎么这样,她丢开镜子转身趴到炕上赖赖唧唧生闷气。
“啊啊——”
没脸见人了都!
卜晓星包着脑袋在炕上趴着,耳边响起方才在门口推搡间贺青山压着嗓子叫她晚上去东野草垛见面。
大晚上的叫她去那么偏的地方
她磨着牙根,不免又想起越界的那一晚。那晚发生的事无比清晰地刻印在卜晓星脑子里,她想忘都忘不了,不仅忘不了,晚上做梦都是。
因为这个事情她这些天都不敢出门见人。
后面她也冷静下来仔细想过,觉得那晚发生那样的情况,其实意外的成分很大,当时那个氛围,又那么多因素全都凑到一起,确实很容易出意外。
说白了谁都不对,但也谁都不怪。
只是清醒了,就要及时止损。
她想到自己的身份,她一个反派,小炮灰,注定了只是男主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没结果的,她都已经在害他了,反派能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这么想很悲观,但这就是事实啊。
所以卜晓星就抑郁了,蔫儿了,这些天她躲在家里想把这些杂念都消化掉,谁知道贺青山竟然在今天跑来她家里找她,还敢叫她晚上出去。
他还给她买了药。
“”卜晓星崩溃地抓头发。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心又乱了。
“啊啊啊!”烦死了!
---
大晚上叫她去草垛子,居心不良,不安好心。
她才不会去!
卜晓星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解开头发重新扎好,随后翻身下炕绷着一张小脸开始做家务。
她从墙角拿过来扫帚开始哗哗扫地,扫完自己的屋去扫爸妈的屋,然后哥哥弟弟住的屋也扫了,仓房和门台也没落下;扫干净地她又开始提着抹布擦屋子,凉席、炕柜、桌面、窗户全都擦的干干净净,阳光一照都反光。
她忙得像个陀螺似的不停转。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她才不会去!
卜晓星这一下午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个干净,到最后累的她都直不起腰了。
夜幕降临,卜家人陆续都回来,一进门“嚯!”
家里头干净亮堂的跟过年似的。
“咋回事啊家里这么干净呢,晓星你今儿在家收拾屋子了?都你干的?”
卜晓星累的有些发虚,“嘿,闲着没事我就收拾了一下。”
这哪叫收拾了一下,这叫收拾了一遍啊。家里哥哥弟弟都美滋滋地夸她能干,只有周溪花看出闺女坐在小板凳上累的直不起腰,小脸都发白了。
“你这叫使的什么牛劲。”当妈的心疼孩子,周溪花转头喊二儿子,“老二,把井下镇的西瓜拿出来切了。”
“诶!”
然后转头叫卜晓星,“去吃西瓜。”
卜晓星嘿嘿笑。
晚上卜家多炒了一个菜,一家人美美的吃饱饭卜晓星就被赶回屋里去休息了,实际上她吃饭的时候就有点要打瞌睡,白天活儿干多了,饭没吃完就开始犯困。
卜晓星回屋洗了把脸躺下,一身酸软的骨架散开舒适地叹了口气。
方才饭桌上犯困,这会儿回屋里躺下反而没那么困了。
卜晓星抬手揉揉眼睛,窗户外面的天已经暗了,星星和月亮冒出来,家家户户有的已经点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