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和那谁,我暂时不拦你们,但你也给我安分点,结婚之前绝对不能闹出丑事。要不我真打死你!”
“以后少往外头跑,贺青山那边我得观察一阵,不是你想跟他好我就同意的,他要是个不像样的我肯定不能让你跟他。”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不能光看他脸好,你爸年轻时候还出了名的脸好呢,结果现在四五十岁了还是个老农,脸也成老橘皮了,可见脸好不如能力好,当然你爸人还是不错的,哎,他也就这点优点了。”
“你要是真没看上周铭,明天我就去你三姨那把人回了,对外就说走亲戚就是了,咱正经相亲也没什么忌讳人的。”
“贺青山那,你跟他相处留点心眼,你自己是个女孩,要自己有打算,别被人骗了,虽然是知根知底的人但谁也不能说完全了解一个人,不管什么年头女孩子都是吃亏的。你晓得不?”
周溪花头一次跟她说这么多,如此真心实意,情真意切,是在掏心掏肺的关心她,担心她,害怕她受欺负。
卜晓星霎时间特别愧疚,鼻子一酸抿着嘴溢出眼泪。
“嗯嗯我知道,我记住了。”她认真点头,跟妈妈道歉:“对不起,是我不懂事让你操心了。”
“哎,行了,都是年轻过来的,我知道你们小孩谈个对象都不想跟家里说。”周溪花摸摸乖女儿,红着眼眶乖巧认错的样子实在让人硬不起心肠来。
“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不会办错事才这么好声好气跟你说,要是你哥他们我大条扫疙瘩直接呼上去了!你听话妈才不打你也不骂你,妈也不是想关你,你不怪妈就行,妈不会害你的。”
“我当然不会啊!是我错了,我应该好好跟您说的。”卜晓星认真检讨自己,灯光下小脸瓷白乖巧的不行:“我做事情太墨迹了,应该早点跟你说的,以后我肯定什么事都不瞒你。”
周溪花摸摸头:“你听话就好。我知道你是乖的,行了,锅里我给你蒸了鸡蛋糕,去吃完了睡觉,这几天跟我置气都不好好吃饭,补一补。”
“呜呜呜妈!”
卜晓星扑过去抱住妈一顿撒娇,去厨房端着鸡蛋糕大口吃,被母爱感动的一塌糊涂。
呜呜呜!——
这边周溪花跟闺女“通情达理”完,回屋面对自家的老橘皮就“面目全非”了。
“娘希匹的跟晓星偷偷处上的竟然是贺青山那小子!”
“啊?”卜爸也惊了一下,挺起脖子瞪大眼:“晓星看上的是他?”然后背又一松,来了一句,“青山长得倒是可以。”
好么,都奔着那张脸了。
周溪花盘腿坐在炕头,愁啊。
“咋就看上他了呢,啧!”
卜爸听到是贺青山倒是心里头颇感安稳,“青山挺好的一孩子啊,知根知底的,也不爱招惹小姑娘,我感觉还行啊。”
周溪花斜眼看他:“是啊,一招就招了咱闺女。”
“嗐。”卜爸一拍腿:“改明儿我去修理他!”
周溪花瞪,“你别吵吵。”
卜爸坐下来,反射弧有点长,这会儿才反应过味儿来似的,自己琢磨,“哎呀!竟然是青山!没想到,没想到晓星看上他啥了?”
周溪花:“看他脸好。”
卜爸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嗯”
然后永恒的最关心问题:“他俩没干坏事吧?”
周溪花:“那没有。”
卜爸彻底放心了,“青山是个好孩子。”寻思寻思还乐了,“我说他今年咋一个劲儿的往咱家跑,又送东西又帮忙的,原来是看上咱家晓星了,嘿嘿。挺有眼光的嘛。”
周溪花不太满意:“可是他成分不好。家里也穷,唯一的好处就是没什么烂糟的烦人亲戚,也没有恶婆婆压媳妇。”
卜爸点头:“嗯,是。”
周溪花:“可是他成分不好啊!之前本来能当工人,结果举报的当不了了,现在出去跑车,一天天的在外头不着家,啧,晓星怎么就看上他了!”
卜爸:“那不挺上进的,青山出去跑车比工人挣得多,我听晓洋说他上回去南方挣了快小几百呢!赶上工人一年工资了!”
“那投机倒把是好事儿?被抓到他就完了!这种快钱都是拿命赚的,肯定没有正经干工作的稳当啊。”
哎哟,卜爸一听这么分析,脸色也认真的起来,这确实是个问题。
卜爸:“那咋办,你要拆他们啊?”
周溪花叹气:“硬拆肯定不行,我也在寻思呢。先看这次那小子回来表现怎么样。”——
小屋里卜晓星不知道自家没咋看上贺青山。
她这会儿感觉一身轻松,眼前云开雾散,一派清光,所有烦恼都说开了,整个人美的不行。
她还跟系统检讨:[怪我,哎呀都怪我,我真笨,就应该好好跟家里说清楚的,妈妈多好说话的一个人,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我太笨了我!这次长记性了!]
系统自信拍胸脯:[没事,有本系统在,会督促你变聪明的!]
卜晓星在炕上趴了会儿,胃压的有些涨,最后那碗大鸡蛋糕有些吃撑了,她撑着身坐起来,起身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她打开窗户推开半扇,让晚风和清月进来,手心托着腮眺望夜空明月,半晌后轻叹一声。
也不知道贺青山这会儿在干什么,有没有还在着急。
晚上三哥过来小声跟她说他去联系贺青山了,跟他说没事,但她心里还是怪担心的。
他脾气那么炸,当时电话挂的那么急,他肯定急坏了。
想着想着卜晓星就担心的有些坐立不安。但她又没办法,她去不了他那,也联系不上他。
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卜晓星漂亮的小脸露出愁,放下手拉开抽屉,拿出铁盒打开里面收藏的贺青山送给她的所有小玩意,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月色深浓,把这些小东西映的熠熠生辉。
要是这会儿就有手机就好了。
“哎”
有手机就能马上给他打个电话。
不行。
明天一早她就去邮局给他发电报报个平安——
另一边,晚秋的沪上夜晚微凉。
招待所二楼的一间房窗户前,一个俊朗的年轻人站在窗口眺望远方的明月。
贺青山这回来没有住桥洞,在招待所住,虽然条件升级成舒适的硬板床了,但今晚他估计没有心情来享受这份舒适了。
他揉了揉鼻子,“嘶!”鼻子里一痛,塞在鼻孔里的纸巾慢慢又渗出血色。
“妈的”他低骂一声,忘了鼻子在流鼻血了,好不容易止住这会儿又搞破了。
他靠在窗前微微昂头,肩颈线修长,伸手从脖子下掏出一直挂着的护身符出来。
小小的黄字都被他撮埋汰了。
他拿着护身符贴贴,有些委屈,有些想念,更多是担心。
“不会挨打吧”——
第二天一大早,卜晓星就去邮局给贺青山打电话。因为变的乖,她还不是一个人出门的,大早上就把三哥挖起来陪她一起去。
卜晓洋:“不是,你抓我干啥?”
卜晓星:“妈说不让我一个人出门,你陪我啊!反正你都知道了,我要去给贺青山打电话~”
卜晓洋心里一抽,四十五度望天:我妹妹就这么不在乎我的感受吗?昨天我才知道她被拱了,今天她就拉着我主动去找猪!
最后卜晓洋一路酸溜溜的把妹妹送去邮局。
卜晓星兴奋地站在电话柜台前:“同志你好,我想往沪上邮局拨个电话。”
话务员正要拨呢,另一台电话叮铃铃响,她拿起来一接:“卜晓星?谁”
“我!我我!”卜晓星兴奋举手:“是我的我叫卜晓星!”
好么,话务员把电话地给她低头看了眼电话地址,沪上邮局。
卜晓星眼睛都在放光,她兴奋的接过话筒,“喂?贺青山吗?”一出声声带都在抖,高兴的。
“晓星!”
男人清亮的嗓子,熟悉的声音,带着迫不及待的雀跃和惊喜进到她耳朵里。
“嗯嗯!”
相隔两地的两个人心有灵犀。
“你怎么知道我在”
“你怎么知道我在”
“我一大早就来想找”
“我一大早就来想找”
怎么在邮局?想找你~
连着两句话都同声同步,卜晓星没忍住笑起来,电话那头的人也传来嘿嘿地笑。
“我想找你嘛。”
“我也想找你。”
画面被分成两面,两个人对着话筒一起傻笑。
“昨天你妈回家没打你吧?”
“没有啊,我妈才不会打我。”
“周婶儿都知道了?”
“嗯,我都跟我妈说了。”
卜晓星抱着话筒跟贺青山小声说:“我感觉怪对不起我妈的,她一直怕我被人骗,昨天一句话都没训我,还跟我说了好多,我应该早点告诉她的。”
贺青山:“不是,不怪你,是我不好,我是男人,这种事本来就该我去说,我应该早点去你家,也省得你一个人在家害怕。”
“我不害怕啊。”
“不害怕昨天一接我电话就哭?”
卜晓星不好意思的撮台柜,黏糊糊撒娇:“我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音,贺青山声音低磁:“我都担心死你了。真没事吗?别骗我啊。”
卜晓星听得耳朵痒,心里仿佛被灌了一口蜜糖,一个没控制住,“我好想你。”说完心口突突跳,身体都给撞的发颤,仿佛有些心惊自己怎么说出口的,没忍住在原地垫了几下脚,脸都开始热。
哎呀这一句一出来,直接给贺青山灌了十斤蜜糖,人都要飘到房顶上去了。说话都激动的磕巴了。
“咳、我嘿、我也想你。”
卜晓星噗笑出声,清丽的面容笑得人心坎发甜。
贺青山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刚才那蠢样被邮局的话务员看见偷着在那笑话他,脸皮厚的他难得脸红了一下。
他咳了咳嗓子,侧了个身,嘴贴着话筒用手半遮住,嗓音低柔如歌:“我也想你。”
卜晓星听得半边肩膀都酥了。
然后那边又撒娇,“晓星,我昨天都流鼻血了。”
“啊?那你没事吧?怎么会流鼻血?”卜晓星担心。
某人掉节操,用手捂着话筒悄悄跟她说:
“想你想的啊。”
“后来想的我都硬了。”
好不过三秒就开始一脑袋黄色废料。
“”求求你要点节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