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府里,气氛一时凝肃。
抬眸扫过一干刑部人员,还有宫里的那些御医、嬷嬷,禹王转向宁王,淡声问:“你是要在我这升堂?”
宁王拢过羽缎氅衣,展开明黄手谕,“奉旨查案。”
张总管带着一干人等来到了如意苑。
宁王眼神示意,刑部人员就控制住院里的所有下人,分开审讯。宫里的御医与嬷嬷先后进入内屋,一为切脉,二为查探。
侍妾的贴身丫鬟被带到了宁王跟前,由他亲自审问。
“家生子?”
“是。”
“几时被调进如意苑伺候?”
“景和五十年二月,打主子被抬为侍妾时,奴婢便跟着来伺候了。”
“你家主子何时被诊有孕?”
“三月份,主子不思饮食,寻人诊脉过后,方知是怀了一月身子。”
“谁诊的脉?”
“府里刘大夫。”
旁边刑部主事皆记在册薄上,见问话稍停,便朝旁边人迅速低语几句,旁边人便立即去问那张总管,要那刘大夫即刻过来。
宁王微眯了细眸,紧盯着那丫鬟的面部神色,继续发问。
“你主子何故突然早产?”
“是主子身边的婆子伺候不力,害主子摔了一跤。”
“事发时你不在场?”
“奴婢当时去端补品就走开了会,并不在身边伺候。”
“具体说下当日的情形。”
“当日,主子嫌闷,便想着出屋透透气……”
主事在旁边飞快记录着,宁王狭眸的光却一寸寸下沉。
这奴婢面对审讯,却是不慌不乱,对答如流,明显是训练有素,不似那普通的奴婢。
从天明到宵禁,从夜半至破晓。
刑部的人将如意苑里里外外盘查了三遍不止,可盘查的结果却不尽人意。整个如意苑上下的人,从主子到奴才,都好似提前背好了台词般,无不回答的滴水不漏。
上朝之前,宁王不死心的让人查最后一遍,可结果依旧如此。
御医及嬷嬷的再三诊断查看后,确认了禹王府的那位侍妾,的确是刚生产完不久,身上也有摔伤的痕迹,确无疑点。
所有下人口供皆对得上,寻不到一丝半点错漏之处。
盘查几遍的结果都一致,再审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御医跟嬷嬷们告退回宫,刑部的那些人员也多有忐忑的过来告退。
此番宁王将事告到了御前,事情闹得颇大,偏无功而返,只怕今早就得上请罪折子了。
宁王没有说什么,只挥了挥手。
拖着沉步离开禹王府的时候,他朝禹王所在的正殿方向看了眼,低敛眸时一把推开旁边打伞的小厮,疾步走入了风雪中。
书房里,禹王让人开了窗户,静静赏着外头的雪大风疾,天地间的银装素裹。
鲁泽支好窗户后,就无声的跪下。
“你起罢。”禹王指腹捻过窗边落的寒雪,淡淡道:“本王既承诺过,便不会食言。孩子无恙,来日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禹王府那孩子疑似九爷的,这事曹兴朝也听说了。
正心急火燎的在府上等消息时,此刻终于见人回来,他就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九爷我听说……”
“审的怎么样?”
曹兴朝只能收了那话茬,说起审讯的事:“那驿丞嘴硬,拒不招供,反复只说是心忧您安危,方擅自去的信。”
宁王颔首:“看来是死忠。那就不必再费功夫,寻个由头将他送往刑部,下死牢。”
曹兴朝慢半拍应下。想着九爷刚从外头进来那会,脸上被风吹皲了,唇也干的起了皮,整个人虽不见怒却是暗沉无光的模样,心里不免就有了不好的猜测。
“王府都封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