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人,以后常来。到什么时候,我都是川儿他大姑。”大姑语重心长道。
王川母亲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姑,我们先走了!”虽然王川对大姑父印象不好,但是对大姑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姑表亲姑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大姑毕竟是王家人,还是向着王川一家的。
当王川和母亲回到家时,他父亲正在院中烧火做饭,大铁锅内的篦子上放着粘豆包馒头和一盘鱼,下面是米粥。
“回来了!”王川父亲见王川母亲面色不怎么好看,便道:“我说不让你去,你非不听。人家的有钱人,咱们高攀不上!”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他大姑让我给你带回来两项牛奶和一箱水果。他大姑人还是挺好的。”王川母亲道。
“行了!收拾下,我再炒两个菜,咱们吃饭。”王川父亲从大铁锅内取出饭菜,向屋内端去。
王川望着手中的两项牛奶,心中暗叹:人穷无亲,树瘦无荫!总有一天我要出人头地!
夜晚,王川躺在土炕上,实习律师qq群中大家在相互拜年,郑喷子依然是那么的能喷,眨眼功夫就能刷屏。潘+金莲把工具人郝仁元损的不敢吱声,魏萍偶尔打个字,回应下。
春节七天假期很快便过去了,在初七这天吃过中午饭后,王川拉着行李踏上了n手红叶牌小公共,到县城换乘长途车后,直奔国际庄火车站而去。
晚上七点多王川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了西客站。然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冷如冰窖的地下室。
坐在地下室冰冷的床上,他扫视着四周,墙角的小太阳释放的温暖很快被室内的冷空气吞没,吸入鼻中的空气是那么的冰冷,仿佛一根大冰棒一下插进了肺里,整个人瞬间便被冻透了。
哎!等拿了律师证有了工资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个住处,这地方太特么冷了,王川心中暗暗发誓。
次日一早,王川裹着大棉袄进了律所的大门。
刚过完年,所内没什么事,王川除了每天按部就班的去所里上班和去法律服务办公室值班外,别无他事。一转眼便到了二月初。
这一天,王川和潘+金莲去法律服务办公室值班,中午时二人又去了小餐馆吃饭。
就在二人有说有笑的从餐馆出来,走到法律服务办公室门前时,一辆黑色宝马车的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媛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冲着二人走来。
潘媛媛一愣,紧跟着笑嘻嘻道:“爸,您怎么来啦!”
“我正好路过,过来看看你。这位是?”潘爸爸与潘+金莲说着话,双眼却不住的上下打量站在一旁的王川。
潘+金莲见老爸如此,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位是我大师兄,王川。今天我们在这值班。”
“叔叔好。潘媛媛,你们聊,我先回去了哈。”王川说着就要进法律服务办公室。人家父女两人聊天,自己在一旁听着,像什么话啊!
“你稍等下。”潘+金莲爸爸说着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潘+金莲:“如果我没猜错,李家的事他也有份吧?”
“爸……”潘+金莲一脸尴尬的低声道。
“没事。我就是想跟他聊聊。这小伙子挺不错的。”潘+金莲爸爸笑道,而后转头看向王川:“你吃午饭了吗?”
“吃……吃过了!”王川心中咯噔一下,瞧瞧,麻烦来了!
“占用你一会儿时间,陪我喝杯咖啡,咱们聊聊!”潘+金莲爸爸淡淡的笑道。
“爸!……”潘+金莲怕爸爸难为大师兄,不想让大师兄去。
“没事,我就是想跟你大师兄聊聊天。”潘+金莲爸爸笑道。
“叔叔,我可以跟您去聊聊,但咱们能喝茶吗?我不太习惯喝咖啡!”王川认真道。
他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会来的!
“可以啊!其实我也喝不惯咖啡,正好我知道一家茶馆,环境挺好的。上车吧,我带你去。”潘爸爸微笑道。
“稍等,我去跟张姐打声招呼。”王川说完,转身进了法律服务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黑色宝马车停在了一家茶馆的门前。茶馆内人不多,环境优雅,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王川坐在潘爸爸对面,看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然后抽出一支香烟递给自己,王川摆了摆手:“谢谢叔叔,我不吸烟。”
此时,公共场所禁烟的规定还没出台,大庭广众之下随处可见吞云吐雾之人。
王川观察着眼前这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虽然上了些岁数,头发有些花白,但是依旧帅气,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我以前也不吸烟的,现在……”潘+金莲爸爸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王川:“喝茶!你跟我们家媛媛认识挺长时间了吧!”
“嗯,前后脚进的律所,认识快一年了。”王川顺口道,他不知道潘爸爸这么问是啥意思。
“我给您讲个故事。
一九七八年恢复高考,有一位农村小伙子,为了走出农村,不再像父母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刨食,每天晚上点着油灯拼命的学习,拼尽了全力,最终以全省第五的名次考上了帝都的医学院。
他是全村第一个大学生,也是全村的希望!当他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全村轰动了,敲锣打鼓放鞭炮。
去帝都大学报到的那天,村长开着村里唯一的一台手扶拖拉机将他送到了车站。
因为家里穷,他去报到时只带了一床打补丁的被褥,身上的衣服洗的都已发白,胳膊肘屁股上打着补丁,脚上穿着一双家里做的布鞋,歪歪扭扭的全是土。鞋面上有不少破损。
当时虽然大家家里条件都不怎么样,但穿成这样去报到的人却不多。
一入大学,他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每日喝凉水,啃凉馒头,在图书馆一坐就是一天。”潘爸爸看着窗外,仿佛在追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