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们，现在是骑虎难下，两拨人就在那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艾伦看得直打哈欠。

还是那汉子忍耐不住，呜哇哇大叫地冲了过去，其他人见老大都冲了，自己当然也得跟着冲。

这几个厨子刚刚也是凭着一口气在那硬撑，他们只是一群炒菜的，何成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啪嗒，啪嗒！”菜刀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几人抱头溜走，只有那老妈子握着擀面杖，一脸悍不畏死的表情。

眼见着老妈子就要被淹没在人群之中，艾伦刚准备出手，二楼一个影子就跳了出来。

他反手捡起地上的菜刀，然后如虎入羊群，两把菜刀在他手上舞得气势磅礴，大开大合的几刀下去，几个人便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没到十个回合，便有一半的人躺在地上痛苦得呻吟。

“哎哟，停，停，停！”开始叫嚣的汉子，此时被这人打得彻底服了气，再打下去，他们所有的人都得躺在这里。

“滚！”

他没有下下杀手，基本都是用刀背把人击倒，一群流浪汉本来就营养不良，还没怎么运动便气喘吁吁起来，此时被人一吼，顿时吓破了胆，几人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临危救场的人真是艾伦救得那位屠夫，他收起刀之后，便巡视了打听一圈，“敢问，是哪位恩人救了在下一命。”

一旁那机灵的小二，被这屠夫的功夫给折服了，一个人对二十几个人还打得游刃有余，一看就是个高手，所以小二给他努了努嘴。

屠夫看着艾伦，拱手道：“是恩公救了在下一命吗？”

艾伦笑着点点头。

“恩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说完，都不等艾伦说话的，便干净利落的叩了三个头。

“感谢恩公救了在下一命，小人只是一个小小的杀猪匠，受此大恩，无以为报，但小人有命案在身，实在不敢连累各位，这就告辞了！”屠夫说了一番感谢话，转身便欲离开。

“等下，你先别急着走啊！”艾伦喊住了他。

“恩公，不是小人不愿意报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能呆在这里连累你们。”屠夫斩钉截铁道，可以看出这是他的真心话。

艾伦哑然失笑，道：“做事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可知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额，小的不知。”

“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天了，无论你做过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抓你的，更谈不上什么连累的，而且外面现在特别特别乱，我不建议你现在就离开。”

“对啊！”老妈子一脸谄媚地走到屠夫身边，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模样，现在温顺得像什么一样，凑到屠夫身边，“对啊，掌柜的救了你一命，还愿意收留你，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福分，你可不能不识好歹啊。”

“唔……”屠夫思考了一下，“那你们谁告诉我，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走啊，跟我去房间我们慢慢谈！”老妈子给他抛了一个媚眼，意味深长道。

艾伦大汗，这老妈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饥渴了，现在那模样恨不得把屠夫给吃掉一样，所以赶紧阻止道，“你先上来，我们慢慢谈。”

屠夫也是吃不消老妈子的眼神，像是躲瘟神一样地跑回了原来的房间，艾伦也跟着走去，但是他能感受到背后老妈子那幽怨的目光。

——

屠夫是那种很内向的人，就像个闷葫芦一样，艾伦给他讲了这几日城里的变化，尤其是当他知道上次大暴动的导火线，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他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感觉很内疚？”艾伦问道。

“有那么一点点吧，毕竟好多人都因我而死，”屠夫一字一句，不苟言笑道，“但是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是会那样做的，像他们这种狗官，杀一个就是赚。”

“知道我为什么会救你吗？”

“为什么？”屠夫心里疑惑，但他没主动去问。

“我其实挺佩服你的，哈哈哈，要是把我换成你，我肯定不会那样做的，像你这纯粹的人已经不多了。”

“过奖了，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不昧着自己的良心而已，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当时一个有个声音告诉我，该如何去做，当时我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捡回这条贱命，真的很感谢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是在给自己积德罢了。”

两人相互的交流对答，像是惺惺相惜一般，互相瞧对了眼，千万不要误会，这里指的是男男之间惺惺相惜，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反正，仅仅是聊了一会，两人就仿佛成了很多年的老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