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手脚利索地做完,然后便起驾回宫,天师转身走时,给了瓦尔兰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他旁边那个老将军,走到瓦尔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对我们这些老弟兄,一向宽厚,你这非逼着他治你罪,又是何必呢。”
“哎,自己过不去这道坎啊。”那老将军和瓦尔兰是同年交,两人前身皆是王城守备统帅,一正一副而已,瓦尔兰在外行军,他这个副的临时替班的而已。
“懒得和你啰嗦,晚上记得老地方啊,兄弟们都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呢。”留下这句话,他就赶紧跟上了圣驾。
大王子也是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气冲冲地离去,看那架势,根本不准备善罢甘休。
带到王公大臣皆是离开,他这个大帅反倒被晾在这里了,巴特赶紧起来把他扶起来,地上的冰很冷的,把身子冻伤就不好了。
巴特把义父扶起来,他刚准备劝诫两句,却瓦尔兰的表情很是诡异,为什么说诡异呢,因为刚刚哭过,泪水在脸上冻成了冰渣,一天白色的痕迹从眼角蔓延下去,而原本痛苦地表情,此刻却有些如释重负。
“很奇怪是吗?”瓦尔兰擦掉脸上的冰屑,然后严肃地说道。
“却是不是很理解,义父刚才不是还很自责吗,但是现在看你,却好像有些……,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哈哈,你啊你,还是太单纯了。”瓦尔兰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然后接着道,“先回大营吧,还有很多交接的事情没做完,今天又闲不下来了。”
“好的,义父。”
两人骑上了那两头稀有地雪猛犸,顾名思义,雪猛犸就是在冰原上行走的大象,这座猛犸在大陆仅仅在冰原上还有遗留,他们体积庞大,但是在病原上奔跑起来,却可以不发出一丝声响,这种珍惜物种整个大军,也就二三十头左右,出于对于这个义子的喜爱,他把自己唯一多出来的一头,赠予给了巴特,自己留下了一头。
进了王城,那些翘首以盼的民众们,目睹着他们进城之后,皆是赶紧离开,他们得赶紧回家准备准备,晚些时候终于能和家人团聚了。
至于那些没有找到亲人的,心里忐忑地回到家中,只希望一切的猜想都不要发生。
——
“你知道刚才我为何要那般做戏,把我这张老脸是丢得干干净净,估计现在那些人现在心里都还偷着乐呢,没想到我一个大帅像一个小屁孩一样哭鼻子。”
“孩儿,确实不懂。”巴特羞愧地低下头,他没有雪莉那么强大的武力,没有艾伦聪明的脑力,在三人之中,他是最平庸的一个,所以他的心中一直潜在地自卑,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而瓦尔兰却是慧眼识珠的那一个人,他巴特以为自己是蒲丛,而在瓦尔兰的眼里他是一块璞玉,他就像一个工匠一样,精心地雕刻这块玉器。
“你不必羞愧,你还未入朝为官,而且年轻尚幼,自然不懂的这些弯弯绕绕,我可以提点你几句,你且听好。”
“孩儿谨记!”巴特兴奋地说道,他自幼无父无母,其实开始对于瓦尔兰的要求他是敷衍地答应,心中有很大的抵触心理。
但是,瓦尔兰在军中对他格外的照顾,教他为官处事之道,就像个慈祥地老父亲,无私地付出。
人心都是肉长的,渐渐地,巴特有一种他好像就是我父亲的感觉,所有“孩儿”二字,他说得愈发顺口起来。
其实,瓦尔兰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一生无子,都五十多岁了,家里就一个还未待嫁的女儿,二十五的老姑娘了啊,在蛮族二十岁还未结婚的姑娘就已经够晚了,何况他女儿都二十五了,因为他常年在军中,疏于对女儿的管教,出于对女儿的愧疚,他也不好意思横加干预。
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疙瘩,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在蛮族这相对闭塞的社会环境之下,没有儿子,继承不了香火,那是对列祖列宗的不孝,是要被外人戳脊梁骨的。但是他一生只爱一人,就是他那逝去的夫人,一生没有再娶。
所以,想再要个儿子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久了,在他心里就成了一个心结,永远也绕不过这个坎了。
然而,在军中之时,他被巴特那悍然无畏的勇气所折服,加之后面,巴特出妙计解了军中之围,他便很欣赏这个孩子。
忠厚善良,是个老实孩子,没什么坏心眼,所以他便强硬地,不征求巴特的同意收了这个义子。
现在,他越发庆幸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教导和帮助这个年轻人,因为他相信,此子将来,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