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青瓷瓦罐距离他额头还有零点零一公分之时,一个极限铁板桥,嗖嗖地风贴在他的肌肤之上,让他惊起一声冷汗。
“谁让你进来的!”大王子竖起眉毛,一双眼睛还残留着火气,纵使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便,依旧难消怒火。
火气真大,总管心里抱怨,但是多年以来的侍奉,让他早就炼成了唾面自干的本事。
一个弯腰,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说道:“主子,您息怒啊,这气坏了身子,奴家可得心疼死哦!”
这不说还好,一说,大王子的气好不容易熄灭下来的气,一下子又直串脑门,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啊,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饭桶,我至于现在这么生气,上次我就说了直接在半路把他杀了一了百了,是你劝我稍安勿躁,说是陛下自有决断,现在好了,今天还让我蹭一笔灰!”
说来说去,始终就绕不开他的父王,他那半死不活的父王,如一座巨山一样压在他的肩上,他始终喘不过气来。
口水溅在他脑门上,他随意地一擦,凑到了大王子的跟前,低声地说道:“奴婢那是为了您好,现在朝中局势微妙,您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总管地话让大王子瞬间想到了一件事情,浮躁地心思一下就平缓起来,然后摇头叹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窝囊,实在是窝囊啊,我这大王子当得还有什么意思!”说完,一拳头砸在桌上。
憋屈,作为曾经地王族第一顺位继承人,雷克斯心中的委屈与怨恨,无从述说,仅凭一通乱骂,怎能抚平他内心的创伤。
他曾经却是顽劣,王对他的这几个孩子从来不加以颜色,对子民仁慈地他,对自己的儿子,出乎意料地苛刻,或许是望子成龙,亦或者什么其他原因,除了当事人又有谁能了解到呢。
从小缺少父爱与母爱的雷克斯,性格变得扭曲,人也更加地张狂,但至少那之前的他,心底里至少还存有一丝善意。
然后从他父王剥夺他继承人的位置之后,他就改变了,心里极度怨毒地他,在夜深人静之时,甚至想出现过大逆不道的想法,然而羽翼未丰的他,始终未有过,过于敏感的举动,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会把自己丢掉的东西,连本带利地拿回去。
“主子,您现在必须得忍,为了大业适当地忍让,是为了以后得成功而奠定必备的基础,就算他们骑在您身上拉屎,您现在也必须得忍着。”
“放肆,这是你个做奴才地应该说出的话吗,你是在暗示我就是那啥吗?”
总管忙着赔笑,刚欲起身,大王子一脚踹在他的肩上,让他一个踉跄,在地上滚了两圈。
摔得头破血流地总管,笑容依旧灿烂,道:“主子,您的气可消了,不行的话,小的再让你踹几脚,知道您消气为止。”
“瞧你那贱样!”大王子怒极反笑,都不知怎么说他。
“您就是天,为您排忧解难,是小的应该做的,就算您叫我去死,小的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总管一边表着忠心,而大王子却饶有兴趣的瞧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额,主子,您可不会真地想让我去死吧。”总管刚刚还激扬愤慨,立马就成了焉茄子,“小的,小的是说……”
大王子虚手一按,示意他闭上嘴巴,然后说道:“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要不容易找到个知我的可人儿,却被他们害了去,无论如何,我必须都得给他报仇。”
巴特与瓦尔兰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一个男宠儿在雷克斯的心中能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怨恨使雷克斯几欲发狂。
原本是自己想岔了啊,总管听完大王子的气话,忽的松了几口气,他还以为大王子是在因为上面的那位生气呢,原来自己气不过自己那男宠。
还真别说,总管在宫里时侍奉了大王子这么多年,从大王子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时,总管便从王的身边调到了这里,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大王子长大成人,而大王子之所以越来与扭曲地性格,估计和这个阉人脱不了干系。
而总管平日里还自鸣得意,自以为大王子跟他学了多少本事,实则只是井底之蛙罢了。
总管露出阴险地笑容,说道:“小的有主意,定让那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当真?且说与我听听,”大王子面露异色,兴高采烈道。
总管亦步亦趋地凑到大王子耳边,然后低声嘀咕几句,大王子怀疑地眼色更浓,问道:“此计当真可行?万不可弄巧成拙,让那小子占了便宜去。”
“主子放心,现在可不只我们在盯着他,满朝文武皆把注意力放在此子身上,我们如果明面上亮刀子,凭白给人落了话柄,尤其是现在二王子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位置,想与您掰了掰这手腕,所以我们不如用阳谋,让他们打碎牙往肚里吞,说不定让您在王的面前落下个好的印象分。”
大王子本就没有主见,而且并不聪明,不然为何把这稳稳的王位给丢了去,现在他只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着老太监身上,毕竟是自己最亲近之人,断不会害自己。
拿定主意,遂道,“那就这么定了,你速速下去安排,明日午时之前,我要让巴特这个名字响彻整个王城。”
总管兴奋地行了一礼,恭然领命,踱着小碎步离开了房间。
“小人定不辱命!”
希望如此吧,大王子心里想道,说实话,他心里其实没底,而且他总觉得这样做不好,但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先说这头大王子商量出了计策,一张无形的大网,向着巴特卷去,而当事人此刻却毫不知情,因为他遇到了点小麻烦。
——
“出去!”
瓦尔兰脱了鞋,然后用门口水盆的水,轻点了额头,意喻着洗尘净体,是一个简单的仪式。屈步进了屋内之后,巴特如法炮制,前脚还未踏进去,冰冷地声音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