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在女孩略带威胁的眼光下,暂且选择相信了她说的一切,然而现在最让他感兴趣地是艾伦的伤势,如果真如干孙女所描述地那样,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活下去的。
老头诡异地目光扫视着艾伦,艾伦一直没有插话,他知道女孩是一片好意,但是这老头怎么看不太靠谱吧,昨晚上去给牛治病,那他是兽医吧?
艾伦心里忐忑,有些后悔跟来来了。
“把上衣脱了,让我先看看,”老头仰起头示意,这小子来历不明,无论他是谁,都必须给孙女把把关,千万别让她给别人蒙蔽了。
“我来,我来,”女孩热情地走上去,艾伦地衣服是她给穿上的,她报复性地给艾伦裹了好几层,走进之后发现艾伦满头大汗的,女孩心里就有一股报复的快感。
心里窃喜,然后把衣服上系的死结给打开,然后毫不避讳地脱下艾伦的衣服。
“哇,”老头将信将疑地目光,再看到艾伦的身体时,不禁微沉,然后起身走到艾伦旁边,用手轻轻戳了下艾伦的皮肤。
“当,”回馈给他的是一阵金属的鸣叫,坚硬如铁。
老头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几乎没有放过一个角落,随即感叹道,“旷世奇观呐,旷世奇观!”
“这真是神迹!”老头啧啧称奇,眼中骤然发出精光,看得艾伦直发毛。
“爷爷,我没有骗你吧!”在老头面前,女孩总是一副小女儿姿态,傲娇地抬起头,就仿佛在炫耀着什么一般。
“这情况应该是我第二次见了,第一次的话不是人,是一颗古树,被数道天雷劈中,和他身上这情况极其相似,”老头饱含疑惑地注视着艾伦,问道,“你该不会是被雷给劈成这样的吧?”
艾伦:“……”
还真被猜对了,艾伦总感觉这老头是蒙对的,但在女孩那好奇地目光,艾伦只能僵硬地点头回应,道,“没错……”
女孩惊讶地张开嘴巴,几乎塞的下一个鸡蛋了,她此时仿佛化成了一个好奇宝宝,“你为什么会被雷劈啊,难道你是外星人吗,还有……”
老头都有点受不了孙女地聒噪,他正在诊治,需要安静的环境,于是老头重重地咳嗽几声,女孩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过激了,讪笑着闭上嘴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你的来历我不会去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神能如此的复杂,想必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既然你救了我孙女,我便还了你这人情,给你治好身上这伤,你看如何?”
这就是交易了吧,老头一脸正经地与他商量,艾伦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了深深地戒备,或许在他看来自己会被他孙女带来灾祸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头活了半载,这孩子若是个普通人就罢了,艾伦的不简单,让他暗自警惕起来,虽然没有恶意,但他不希望自己孙女和他深交,他只希望孙女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那便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好呀,好呀,爷爷你真厉害!”她是爷爷的头号小迷妹,听到爷爷愿意帮她,那再开心不过了,忽闪忽闪地大眼睛好不可爱,若是把男装换成女装,那就更好看了,艾伦心里闪过这个箭头。
可怜她还不知道,老头这是已经和自己划清界限了吧,女孩虽然早熟,但毕竟没有那么心思,不想这些人精,她只以为是爷爷愿意帮她忙而已了。
“行,既然如此那就谢过老先生了!”艾伦这就是答应老头的要求了,老头暗自松了一口气,暗道这小子上道,只从只言片语中便理解了他的意思,果然不是一般人,得让孙女离他远一点了。
老头以前其实是一个很牛叉的巫师,这件事情连最近的孙女都不知道,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秘密,这也是老头敢大包大揽,给艾伦治疗的原因,他以前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只是因为年岁的增长,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罢了。
给牲口治了二十多年的病,可曾经的手艺却没有拉下,放下手术刀时,他只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当他拿出他那一道完整的器具时,仿若化身为一位征战沙场的战士,神圣而肃穆。
在老头的强制要求下,女孩被赶出了屋,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屋子里太小,不好施展,再加上男女有别,女孩不情不愿地出门,然后撅着嘴,看着屋内。
“啊,疼疼疼,轻点,轻点!”女孩刚出去,就听见了艾路在里面鬼哭狼嚎的叫喊声,这也太快点了吧,她想看看里面到底在干嘛,但老头把门给锁死了,她失去了偷窥的机会,刚刚老头已经告诉她了,这个手术很复杂,至少都得一天一夜的时间,所以让她第二天过去。
无奈之下,女孩只得回家去,毕竟她心里还牵挂着别的事情,她离开“铁桶房”时,里面撕心裂肺地痛呼声,她为艾伦默哀了十秒钟中,便飘然离去。
……
她家离这很近,之前便从家门经过,原路返回之后,她父亲和那个胖子已经不见了,女孩松了口气,那个死胖子她早就看不顺眼,但是碍于父亲的面子,她那些所谓的狗屁朋友,她一直隐而不发,不见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她心里舒畅了许多,脚步也变得轻快些。
她家的布置比其他家庭要稍好一些,至少不是一大间空荡荡屋子,房屋内分了三个隔层,她与弟弟一间,父亲一间,另一件是厨房,床也不是一张破布或者一块破板子,至少是用几块木头拼成,有点床的模样。
比起棚户区其余的人家,她家算是豪华的,这些东西都是这些年,她做杀手赚来,大部分给父亲还了债,还要补贴家用,管三张嘴,而且随着弟弟年纪长大,是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了。
她父亲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但是她不会忘记前几天,父亲跪在地上求她拿出一笔钱,供弟弟读书的事情,父亲渴求的眼神,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或许在她心里,也是希望弟弟过得好一点吧。
本来准备金盆洗手的她,不得不重操旧业,但是这次却是失败而归,差点丢了性命。
心中所想全是一念之间,她进了这个她一手操持的家,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左边房间躺着一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父亲,也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去了。
她根本不想多看父亲一眼,然后便踮着脚悄悄地走到右边的房间去,屋子本来就小,再加上分出三个隔层,就愈发显得小了,以前她一个人睡得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弟弟长大了,两人挤在一起,着实小了些。
“我回来啦……”她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只是家庭的重担让她笑得越来越少了,但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她还是会保留最真实的一面。
“乌兹,姐姐回来啦!”
一个好似萝卜头的小男孩,六岁多,长得挺白净的,在这个随时都会饿死的年代,女孩几乎是把所有最好的全部留给他,你看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都是面黄肌瘦的,哪有长他这样的。
而小孩子的脾气,你猜不得,这不是刚回来就在对姐姐使小性子了。
“怎么啦,乌兹今天怎么不开心啊?”她捋了捋弟弟柔顺的头发,才发现自己的手没洗干净,不禁讪讪地缩回了手。
“那个男人今天又来了……”男孩稚嫩地脸上出现了超乎他年纪的晦暗,极其违和。
“没事,别怕,他们要是再来,到时候姐姐全部把他们打跑,没有能人欺负你的,知道吗?”
“嗯,我不怕,只是……”男孩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姐姐要是知道了会很不高兴,他适时地闭上了嘴巴。
女孩十岁的时候,便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弟弟拉扯大,她那个除了会吃的父亲,还能干些什么,所以两姐妹的感情,不需要废话。
别看这小屁孩才六岁,在这棚户区长大,经历了别人大半辈子都经历不到的阴暗,虽然姐姐一直在竭力保护他,但他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已经在逐步的完善,和一个小大人没什么区别。
“姐姐,我饿了~”男孩捂着自己肚皮,干巴巴地看着姐姐,女孩溺爱地摸了摸他的脑海,出门之后,却笑意全无。
家里的米面又要吃光了,这次大概支撑了半个月吧,弟弟的饭量越来越大,而且这次任务失败,没有了赏金,估计过几天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了,再加上弟弟的学费,担子很重,但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次应该也会平安度过吧,大不了再出一任务,总能找到钱的……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这边棚户区的日子如往日一般平静,除了中午那是不是传出的惨叫,在这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已经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