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山把那条鲈鱼吃得干净,抹了抹嘴巴说道:
“你拿到了《种玉功》,练至第三层,这已经是我教当中少有的那几人,才能达到的境界。”
“只不过你底子打得太好,还需要慢慢换血,才好突破到武道二重天,跟绝学武功的层次。”
陆沉眸光闪烁,思忖着燕阀倒了。
他也应该回归本尊,着手《道胎种魔》的修炼。
魔师羽清玄给了自己三天的期限,已经快要临近。
若是耽误,恐怕又要生出事端。
“师尊,燕明诚四重天的血肉、精气,全部都在这块乌金陨铁,徒儿怕是要消化个一段时间。”
陆沉斟酌着说道:
“若无紧要的事,还是找个安静地方,换血完成,突破武道二重天吧。”
魏玉山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视为天命魔教的未来传人,自然不能轻忽。
“那就往凤翔府走,那是为师的老家,正好回去看看。”
隔着面皮,陆沉看不清便宜师傅的表情,但从语气里听出几分萧索意味。
被称作魔教余孽的师尊,也会近乡情怯么?
“王、齐两座门阀勾结,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没有请到圣旨的情况下就灭了燕阀。”
看到气氛沉凝,魏玉山忽然怪笑了两声,似是有股幸灾乐祸的感觉。
“按我的猜测,王中道那老小子和齐尚西这两人,打得应该是先灭燕阀,再奇袭大名府的如意算盘。”
“反正业景帝巡游东都,自个儿在行宫里花天酒地,不亦乐乎。”
“他们若占了大名府,挟持东都的天子,正统在手,拟写圣旨下诏就轻松许多,靠山王韩当也要畏手畏脚。”
“可没曾想到,给平天寨的李法主截了胡,从半道杀出打下华荣府,连带着伏龙山庄和王阀损失惨重,连追杀燕阀的人手都不够。”
“如今大名府可能被破了,业景帝困守东都,说不定平天寨的几个当家就要准备称王称帝了。”
“哈哈哈,斗吧,争吧,老子巴不得这帮利欲熏心的狗东西全部死了干净,尤其……是韩当老贼!”
提及大业朝廷的撑天柱石,魏玉山似是咬牙切齿,透出几分恨意。
“所以师尊选择去凤翔府,那是杨阀的地盘。”
陆沉没有细问,岔开话题道:
“杨洪韬光养晦,只求明哲保身,鲜少插手朝堂之事,是块清净的地儿。”
魏玉山收敛思绪,喝完最后一口黄酒:
“没错,杨洪这人为师看不太透,好像没什么能力,名声也不好,贪财好色,昏庸无能。”
“但他的几个儿子很是了得,尤其那杨玄策,天生的霸王之才,有望超过……韩当老贼的武道奇才。”
“尽管我常说徒儿你是妖孽之姿,但比起四象不过的杨玄策,估摸着还是差点。”
对于这个评价,陆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杨玄策,无论大业、亦或者大盛时期。
此人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猛将!
一千八百年后,仍然被津津乐道,史册留名的璀璨将星。
这具道身比不过对方,简直再正常不过。
“凤翔府……”
陆沉眸光变幻,未来的大盛太祖,霸王杨玄策,还有……即将登场的十八路反王。
“师尊,我这些时日要练功,时醒时睡,一切都交由你了。”
魏玉山不以为意,轻轻点头。
有他在,天底下能伤得了自家徒弟的人,屈指可数。
陆沉取出那块乌金陨铁,心神放空,开始冥思。
随着他我道身正式入定,一千八百年后的天命宫后山,沦为质子,囚为鼎炉的少年郎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