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守,那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战。
要么跟元冠受野战,要么向东突破元修义的陇口防线,要么向北进攻高平王胡琛。
而这其实不是三个选项,因为元冠受提到了“驱虎吞狼”,显然,元冠受是驱虎的人,而非被吞的狼。
萧宝夤一番思索,渐渐明悟。
以莫折念生的指挥水平的军队战斗力,是不可能北打胡琛的,首先打不过,其次就算侥幸赢了,地广人稀的高平镇也养活不了莫折念生的军队。
要知道,吃了几千六镇兵的胡琛,现在总兵力不过万骑,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而仅剩的选项,就是东进,进攻元修义。
萧宝夤抚须大笑道:“贤婿所言极是,不过,这渭北元修义可称不是狼,最多是一头猪罢了。”
“岳父高见!”
萧宝夤意识到,元冠受计划其实可行性极高,围三阙一之下,莫折念生若不死守,必然会选择东窜。
而渭北的元修义军队里,萧宝夤还是有很强的掌控力度的,有不少将领都是他的心腹。
换句话说,想打胜仗困难,想打败仗还不容易?
卖队友可再简单不过了,更何况,以酒鬼元修义的水平,不用故意捣乱,正常指挥,他能不能打赢都很成问题。
毕竟,这位可是三年前莫折天生连下岐州、雍州,还在长安里烂醉如泥的人物。
“既如此,若胡太后真的换帅,那便这般实施。还有,你要的这些精铁、羽绒等物资,数目太大了,长安的库存都给你也不够,等本王向兵部申报再说吧。”
元冠受倒是没指望狮子大开口真的把这些物资都要到,而且,萧宝夤每次都谎报军资,多储存的物资用来干嘛,自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现在让萧宝夤拿自己的物资去补给元冠受,少一点可以,太多了肯定是不行的。
“吱呀”
殿门被推开,两人侧过身看去。
“给夫君和阿翁熬了些梅子汤,消消暑气。”
萧绾绾粉裙轻纱,比当年洛阳时的少女轻稚,多了些眉眼风华。
“喝汤,喝汤,不聊军国事了。”
借着数月前元冠受与萧绾绾成婚的时机,萧宝夤将留在洛阳的家眷尽数接来长安,此举当然引起了胡太后的怀疑,这也是她试图换帅的诱因之一。
但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萧宝夤,做事也变得更加大胆了起来。
串联手下军官,试不试地试探行台内的文官是否可靠,储备军资,对长安城内的守军进行调整。
元冠受对此心知肚明,但却不好劝阻。
现在是大厦将倾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他元冠受又何尝不是呢?
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难得闲暇时间,却又被急报给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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