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楠眉间微动,柏焰归还以为薄楠并不想告诉他,顿时有些百味陈杂,却见薄楠起身到了他的身边落座,长腿一伸,将他牢牢地锁在了怀中:“嗯……可以是可以,不过得这么说。”
柏焰归:“……啊?”
他看了看自己又扭头费力地看了看薄楠:“你还怕我跑了不成?!这里是我家,要跑也是你跑才对。”
“或许呢?”薄楠玩味地道:“想听的话就乖一些。”
柏焰归无奈地道:“好吧,你说吧。”
薄楠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你问我答吧。”
“行。”柏焰归脱口而出第一个问题:“你和我小叔有什么过节?”
“也没什么过节?”薄楠仔细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是真的没怎么得罪对方,柏洗云那种态度根本原因是觉得薄楠太过危险了而已。
这样回答难免有些春秋笔法,薄楠确确实实是不打算瞒着柏焰归,补充道:“应该是之前在苏市的时候解决了一个仇家,刚好遇上你小叔来苏市查案子,遇上我就觉得我比较危险,所以这回见面见得猝不及防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怎么解决的?”柏焰归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
解决一个仇家听起来似乎很正常的,但也分如何解决,按照商业规则来算阻拦对方生意,恶意收购之类的都算是解决了,但就这?他小叔是这样的人吗?就算去带着榔头偷公章也不至于让他小叔警惕到那个程度。
薄楠答非所问:“你知道钱家吗?苏市那个。”
“知道啊!”柏焰归顺口道:“就是那个全家离奇死亡的那个,他家里不干净,等到他们全家死干净才发现,我小叔就是为了那件事去的,我爷爷还让我立刻回沪市……等等,你干的?”
柏焰归说到这里就已经觉得不太对了,他下意识想要挣扎着起身去看薄楠,却被薄楠牢牢锁在了怀里,他的肩头一沉,带来了暖洋洋的温度,是薄楠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往日里让他沉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带着一点点慵懒的意味钻入了他的耳膜:“我做的,你怕不怕?”
“什么?!你再说一遍?!”柏焰归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我做的。”薄楠看着柏焰归漂亮的侧脸轮廓线,带着一点笑意:“不过不是我先动的手,钱家意图杀我满门,我反杀回去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对不对?”
柏焰归可谓是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意识到薄楠后半句的意思,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再度被薄楠锁住了:“你先放开,薄楠……我们好好谈谈。”
回答他的却是薄楠直截了当的拒绝:“不好……你看,才说了这两句你就想要跑了,我不抱紧一点怎么行?”
薄楠的声音很平缓,似乎毫无波澜,柏焰归眼中一动,却不知怎么的没有再挣扎要求面对面聊。
柏焰归的声音有点艰涩:“你的意思是,钱家想要杀你全家?为什么不报警?”
“警察也不能因为一件不存在的事情一直守在我家门外对不对?”薄楠拢着怀里的人,说实话,他是有些茫然……他确实是可以瞒着柏焰归一辈子,但是有必要吗?他和他在一起,早晚会有一天知道真相。
而且柏焰归身边也并非全然就安全了。
风水这东西存在于方方面面,今天院子里枯死一棵树,明天一颗钉子落在门前都可以轻易坏了风水——哦也不是,只要家中有人轻快扫撒,也没那么容易,只不过那些有心而为的却不是家人够勤快就能避免的了。
柏焰归上一世和他相见时已经三十五岁了,他也三十了,照理说修复龙脉那样重要的事情还轮不到柏焰归来找他,三十五岁足够成为一家之主,却也不足够在影响全家命运的大局下一言左右。
要知道他当时可谓是臭名昭彰,谁敢伸手搭他一把必遭恶果,且他当时脾气也不怎么样,他现在的脾气还算是在最后半年里养出来的,柏焰归找他修龙脉真的有可能人财两失。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也知道柏焰归当时承受了不少压力,他在柏家也不是什么秘密。
柏焰归的父亲呢?他的小叔叔呢?
柏个姓氏很少见,就算薄楠之前知道云先生全名柏洗云却也没有想到他们其实是一家人——柏焰归上一世可也没有说过他曾经有个小叔叔,更没有提过他小叔叔也是风水这一行当里的人物。
但既然柏洗云是柏焰归的小叔,为什么他没有出现?怎么想找他的人也该是柏洗云才对。
由此可见,他们已经没办法再有什么决断了……应该是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