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天下无病)_第32章 第 32 章【正常了大家重新看!】(1 / 2)_表小姐要出家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32章 第 32 章【正常了大家重新看!】(1 / 2)

春水碧天下,周念南与谢渺同抚疾风鬃毛。两人贴肩而立,青年俊美,少女娇俏,天地间仿佛生出一张无形的网,独将他们包裹缠绕。

旁人看在眼里,心思各不相同。

百里盛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崔夕宁面有踌躇,苏盼雁莫名松口气,而崔夕珺眼中则扎进根刺,觉得这和谐画面万般碍眼。

周念南虽纨绔好乐,但他相貌出众,身份矜贵,素来不近女色。哪怕往常与她寒暄,也是碍于崔慕礼的情面。这样的人,如何能跟谢渺这般小门小户的女子搅到一起?

她甩开牵马的缰绳,直接上前挤进两人中间,用肩膀顶开谢渺,伸手便要摸疾风。

“我也来试——”

话语未落,疾风已不悦地甩开前蹄,朝她不客气地喷出一口气,“嘶——”

崔夕珺被吓得连退几步,周念南忙搂住疾风脖颈安抚,戏谑地朝她投去一眼,“崔三小姐,看来疾风不大喜欢你。”

崔夕珺的脸倏然胀红,眼中闪过难堪与愤懑。她恶狠狠瞪向谢渺,随即羞恼地翻身上马,夹腿用力一蹬,发狂似的气跑远。

“夕珺!”苏盼雁连忙追赶而去,“周三公子,我们先行一步。”

百里盛也挤眉弄眼地道:“我也去看看。”

眼看崔夕宁还站在原地,周念南不禁好心提醒,“崔二小姐不去吗?”

崔夕宁来回打量他们,周三公子待谢渺,他……?

谢渺误以为她在担忧自己,忙道:“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崔夕宁心里的确记挂崔夕珺,便道:“我去看看夕珺,待会就来找你。”

眼见崔夕宁也离开,谢渺便打算骑上灰马随处溜溜,刚迈开脚步,却被周念南拦身一挡,“去哪?”

谢渺没好气地道:“骑马!”

“那马如何能骑?”言辞好不嫌弃。

谢渺反问:“都是马,如何不能骑?”

周念南知晓她一肚子歪理,懒得同她争辩,直接掐过她的腰,举臂往疾风身上一放——

“啊!”谢渺惊呼一声,紧紧搂住疾风脖颈,待坐稳后,恼怒地喊:“周念南,你疯了!”

周念南不惧她的怒气,神色依旧疏懒,“叫你骑就骑,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从腰间卸下长鞭,往疾风屁股用力抽去,疾风沉鸣一声,如梭箭般冲了出去。

这个混蛋!

谢渺暗骂一声,连声都不叫出来,只双手扯紧缰绳,努力保持身姿自然正直,免得被疾风甩下马。

清风拂面,郁郁葱葱的树影从两旁疾速掠过。耳畔是马蹄声,眼前是绿野地,辽阔天空,一望无际。

谢渺的心情随着速度慢慢释放,初时的紧张被抛在脑后,她闭上双眼,任发丝飘扬,春日的清新随着呼吸,一丝一缕地荡进心头。

“谢渺!”

她回过首,周念南已换了一匹棕马,向她倍道而进。

谢渺跑得正酣畅,朝他挑衅而笑,扬鞭挥下,“疾风,让我瞧瞧你跑得有多快!”

疾风仿佛听懂她的话,臀尖蓄力,再次疾驰而去。周念南扬眉坏笑,食指贴唇,吹出一声口哨,“西风,追上去!”

两匹骏马风驰电擎,撒开蹄子你追我逐,不知跑了多久,才在一条溪边悠悠停下。

马儿驻足饮水,周念南与谢渺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稍作休憩。

谢渺的呼吸略微急促,拿出帕子轻拭薄汗,片刻后,嗅嗅掌心,问道:“你方才喂疾风吃的是什么,怎么有股怪味。”

“特制的零嘴,里面有几样珍稀草药。”周念南伸直长腿交放,双手撑在身后,懒洋洋地道:“还有,你要喂它吗?”

“嗯。”

谢渺接过剩下的零嘴,兴致盎然地喂两匹马儿吃下,又洗净双手,这才坐回草地。

“阿嚏!”

周念南打了个喷嚏,曲着指揉揉鼻子,朝她摊开手掌,瓮声瓮气地道:“喂,给我条帕子擦鼻涕。”

谢渺没动,“你得风寒了?”

“还用问吗?”

看在疾风的面子上,谢渺递了条干净帕子给他。周念南胡乱擦拭一把,随手将帕子塞进袖笼,“洗干净了还你。”

谢渺抱膝而坐,下巴轻搁在膝上,无所谓地道:“扔掉就行。”

周念南从一旁扯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我听百里盛说,你跟那商户女混在一起开了家纸坊?”

谢渺轻哼一声,不悦道:“什么商户女?她有名字,叫方芝若。”

“方芝若也好,圆芝若也罢,横竖就是个商户女,你怎么同她搅在一起?”

“她是商户女,我是破落户,不是刚好凑成一对?”

“你……”周念南被气笑,“谢渺,你何时这样自甘堕落了?”

“这叫认清事实,有自知之明。”谢渺瞥他一眼,笑道:“幸有周三公子多年来的耳提面命,如今我幡然醒悟,你的功劳最大。”

周念南耳际似有磨砂纸剐蹭,不舒服极了,“你是崔二的表妹,与普通的破落户自有区别,与商户之女混到一起着实掉价。”

“我倒是觉得,方姑娘有一手造纸的好本事,当为女子楷模。”

周念南不屑道:“造纸能挣几个钱?费这些功夫,倒不如给百里盛做小妾,金银玉器都少不了她。”

不愧是好兄弟,连说话都如出一辙。

谢渺拨弄着地上小草,歪头看他,“周念南,莫非你觉得嫁人便是女子的唯一出路?”

那是自然。

周念南刚想说是,便见她摇头道:“不是。”

“谢渺?”

“嫁人不是女子唯一的出路。”她眸光清澈,郑重其事地道:“我们明明还能做许多许多的事情。”

周念南无言半晌,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他以为谢渺要长篇大论,说出一堆花言巧语来。谁知她一脸认真地蹦出两个字,“尼姑。”

……

周念南“呸”的一声吐掉狗尾巴草,倾身过去,两手箍住她的脑袋,不客气地来回晃荡几下,“我今天非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出来不可!”

谢渺使劲掰着他的大掌,“周念南,非礼勿动!”

“我是好心,担心你脑子被泡久了会傻!”

“你才是脑子进水了,你给我松手!”

“你叫我松我就松,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周念南!”

好不容易夺回自由,谢渺当即离他三丈远,连骂了他几声混蛋。

周念南不觉生气,反倒笑意舒展,嗯,还挺乐在其中?

她用手笼着鬓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父亲何时到京?”

周念南回:“不出意外,下月初能到。”

谢渺“嗯”了一声,问道:“你没想过随他参军吗?”

周念南有短暂沉默,“你也觉得我该去?”

本以为她会像旁人那般不吝教导一番,谁知她想也不想便道:“鸡蛋不应该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周念南微怔,随即失笑,“我堂堂定远侯府,在你眼里只是一篮子鸡蛋?”亏她想得出来。

谢渺不理会他的揶揄,极为细致地拣着裙摆上沾到的草叶,“你父亲与兄长在边关保家卫国,而你,理该替他们扫清诡计暗算。”

周念南笑容渐敛:她知道些什么?

“左相张贤宗的庶长子,已进大都督府任职。”

大都督府掌全皇城统兵权,兵部掌调兵权,二部由皇帝直接调配,然而兵部尚书王永奇与左相张贤宗是一丘之貉,大都督老巨猾,是出了名闻风而动的墙头草。

周念南静默片刻,复又笑道:“不过是个庶子……”

“嫡子无能,庶子继位又如何?”谢渺道:“英雄不拘出身,圣人任贤用能。”

周念南的神色已由散漫变为不动声色,“你一个闺阁小姐,如何知晓朝中之事?”

谢渺抿唇一笑,半真半假道:“我早说了,得过佛祖点化。”

周念南心思百转,继而大笑,“那佛祖可有告诉你,谁会登上太子之座?”

谢渺没有说话,只深深地望着他。

“周念南,进宫吧,好好保护你的姑母和弟弟。”她音容皆淡,声音缥缈,散在风里,“保住他们,也保住定远侯府。”

之后无论周念南说什么,谢渺都不再开口。她甩甩袖子,说了句“仍有味道”,便又去溪边浣手。

周念南不声不响,重新审视起她来。

相识三年,她贯来表里不一,面上柔弱,实则凶悍,可终归是个不闻世事的闺阁小姐。若说上回施粥避祸是凑巧,那加上今天的一番话,便可以断然,谢渺必定通晓些什么。

周念南当然不信她那番佛祖点化的鬼话,他猜测,她定是遇上什么人,偷听到了某些秘密,便到自己面前装高深来了。

啧,明明是小姑娘非要装深沉,小模样真是有意思的很。

他站起身,掸掸衣袍上的草屑,待去溪边洗手,远处突然传来阵阵瘆人嚎叫。

“嗷呜,嗷呜嗷呜——”

这是……

周念南脸色大变,飞奔到谢渺面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去够不远处的马缰,“先上马!”

谢渺也听到了叫声,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问:“这是狼叫?”

似乎在响应她的疑问,狼鸣愈加凄厉清晰起来,连风中都泛起隐隐的腥臊。

动物的五感总是先人一步,疾风与西风似预知危险般惊恐地甩头撒蹄,看都不看周念南伸出的手,猛地举颈长鸣,疯狂扑腾着瞬间挣断了缰绳,转身先后绝尘而去。

周念南究竟慢了一步,恨得咬牙:“这该死的畜生!”

谢渺的手被攥得生疼,却顾不上挣脱,努力镇定道:“离得这么远,它们也许不会注意到我们,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惜自我安慰失败,她转头便见到西边林子有两抹灰色踪影钻了出来,与人对视时顿了一顿,立马如闪电般朝他们二人奔袭而来!

周念南四顾一瞬。

这里是马场,丛林远眺,近处大多一片空旷,树木也十分稀疏。最近的唯一一颗还算稍高的果树,还有几十丈距离。不暇多想,他拉起谢渺便往那棵树狂奔。

谢渺脚步踉跄,几乎跑得上不来气,忿忿喊道:“去哪?这是马场……为,为什么会有……有狼!”

问得好!

周念南也他娘的想问问苍天,这马场如何会有野狼!

但眼下哪有想这个的时间,不消半刻,那两道灰影离二人只剩一里多路。

总算跑到目的地,周念南在树边一个急停,“你可会爬树?”

谢渺差点撞上他的背,右手覆在胸口,努力平稳呼吸,“我,我,我不会。”

周念南当机立断蹲下身,“站到我肩上爬上去,快!”

谢渺的余光瞥见狼影,顾不上矫情,扶住树干抬脚便踏。周念南握紧她的足踝,力道尽量平稳地往上一顶——

谢渺堪堪抓住一截枝干,借力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半趴在一横半空的枝丫上。她顾不上衣衫狼狈,急忙地朝他伸出手,“快,抓住,我拉你上来!”

周念南触碰她的手,温软细腻裹在掌心,似他曾把玩的极品羊脂白玉一般,让人爱不忍释。

旖旎转瞬即逝,周念南轻轻一碰便松开,“乖乖在树上待着,别掉下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谢渺皱紧眉头,使劲挥荡起手,“周念南,抓住我的手!”

“这枝桠承不住我们二人的重量。”周念南冷静分析。

谢渺不由环顾——果然,她身下的树枝并不粗壮,承住她已是极限。而其他的枝桠,又细又柴,如何能容下一位成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