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慕礼问道:“祖父那边,我愿助你们一臂之力。”
“砰”的一声,崔夕宁的眼前仿佛有烟花绽放,伸手递到谢渺面前,晕乎乎地道:“阿渺,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出息!
谢渺不客气地掐了她一把,崔夕宁痛呼,随即笑中带泪,发自肺腑地感谢:“二哥,阿渺,谢谢你们。”
崔慕礼淡笑,“莫要辜负我们的心意就好。”
我们?哪里来的我们?
谢渺努力降低存在感,却见崔慕礼绕过崔夕宁,长身玉立地站到她面前,“阿渺,你以为如何?”
……阿,阿渺?
崔夕宁愣住,谢渺也吓得够呛。
“阿渺。”他似没有察觉到旁人的骇怪,稀疏平常地再喊。
谢渺感到头皮发麻,忍不住地想往后退,奈何脚下一绊,正好跌坐进椅子里。
崔慕礼向前半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凤眸带笑,耐心相询:“你以为如何?”
莫慌,稳得住。
谢渺扶了扶发胀的脑袋,思绪动得飞快,随即双手合十,闭眼一拜,虔诚如信徒,“表哥行如此善举,定能得佛祖庇护,好人一生平安。”
崔夕宁:……
崔慕礼:……
谢渺:佛祖救我,我真机智。
崔慕礼与崔夕宁一道来,一道离开。
回去的路上,崔慕礼不动声色地打探,将谢渺之前为孙慎元的出谋划策探得一清二楚。
一环扣一环,可谓是逻辑紧密,天衣无缝。
有趣。
他饶有兴味的神情落入崔夕宁的眼里,便觉得有些东西藏都藏不住。
“二哥,你对阿渺……”她犹豫地开口。
崔慕礼挑眉,好整以暇问道:“很明显吗?”
都改叫阿渺了,还不明显?
崔夕宁再问:“你当真……?”
崔慕礼颔首,“当真。”
崔夕宁仿若吃进一斤的秤砣,显得心事重重,想了想,委婉地道:“阿渺好像变了。”
崔慕礼道:“所以,便需要二妹多加用心。”
二哥的意思是……
崔夕宁不确信地看向他,却见他目露肯定,似乎在讲:你,懂,的。
与崔慕礼道别后,崔夕宁脚步一转,返回了海花苑。
谢渺正坐在书案前对着经书出神,见她回来,未显过多讶异。
“坐。”
崔夕宁站着没动,双眸低垂,黯声道:“阿渺,都是我不好。”
谢渺道:“你确实太鲁莽,幸亏今日撞上的是崔慕礼,若换成其他人,孙慎元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崔夕宁乖乖听训,“是我考虑不周。”
“不过再忍半个月。”谢渺道:“这半个月里,你们别再见面。”
崔夕宁欲言又止,“二哥那边……”
谢渺道:“他既然开口说愿助你们,那便不会掺假,你耐心等着吧。”
崔夕宁觑着她的脸色,小心道:“阿渺,我瞧二哥对你,好似跟以往有些不同。”
谢渺泰然自若,道:“哦,兴许是看我脑袋清醒了,犯不着再故意疏远我。”
崔夕宁没料到她说话这么直接,喉咙一卡,干巴巴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哥他明显对你——”有亲近的意思啊!
谢渺没让她说出下半句话,转移话题道:“你明日要去见辜三公子?”
“对。”崔夕宁忧心忡忡,“母亲已经生疑,我只得赴约。”
谢渺道:“你别担心,那辜三公子是个明白人,绝不会为难你。”
崔夕宁很怀疑,“是吗?”
谢渺道:“是。”
崔夕宁终于展露笑颜,不过一霎,便又凝重道:“阿渺,你若不愿意,我就请二哥别插手此事。”
她想清楚了,二哥对阿渺有意,但阿渺如今明显对二哥无感,若真的只能二选其一,她必定选阿渺。
谢渺心领了她的好意,打趣道:“崔慕礼在崔老太傅面前说的一句话,顶的上咱们半年的努力,有他帮你和孙慎元,不知道省了我多少功夫,傻子才推拒他的帮忙。”
崔夕宁不解,“可你不想跟二哥有过多纠葛。”
谢渺不咸不淡又理直气壮地道:“他是你二哥,帮的也是你,跟我有何关系?”
崔夕宁:……
不,有关系,承了二哥的情,她就必须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