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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2 / 2)

皇叔每晚梦我 二恰 2111 字 2021-10-09

赵琮被人从城墙上请下来时,手脚还有些发冰,他当初投靠周誉是不得已的无奈之措。

虽然早知道周誉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但越是枭雄就越是疑心病重,他以为周誉会不信任他,即便收下他,也只会给些跑腿的活打发他,他已经做好了长久熬下去的准备。

却没想到,那日周誉召他入府,直接问的就是可否有把握劝服上万敌军归降。

他的志向远不在此,他的身体里流着先祖的血,赵家儿郎从不胆怯,但他也实话实话,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没有把握可否做到。

更叫他没想到的是,周誉满不在乎地道:“我既用了你,便是相信你的能力,只管去做便是,万事都有我兜着。”

不得不说,周誉是个完美的主上,他不仅处事果决才能出众,还有种天生的统治力,让人忍不住地向他折服。

方才站在城墙之上,对着底下乌压压数以万计的士兵,让原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他,也生出了一种挥斥方遒的豪迈之感。

此刻见了周誉,依旧心潮翻涌。

“先生辛苦,方才若无您这一番话,要让他们自愿放下兵刃,恐怕还要费些功夫,本王果真没看错人。”

“琮幸不辱命。”

“眼下京城之围已解,可惠王手下仍有好几万的士兵,只怕还有后手,需将后患铲除。”

“王爷不必担忧,擒贼先擒王,只要惠王被擒,其他人不过是一盘散沙,不必风吹都会飘散东西,您若不放心最好的办法是斩草除根。”

赵琮一针见血,以他的意思便是乘胜追击,将漏网之鱼悉数劝服归降,才可无后顾之忧。

周誉与他意见一致,若说有不同的,便是对惠王的处置上。

他有了谋逆的心思与动作,到底是在行动之前被擒获,按律当诛。可父皇教养他时,说得最多的便是兄弟和睦。

他在战场杀再多的人,见过再多的血流,也从不会眨眼,唯独血脉至亲下不了手。

“本王只管抓人,会审之事皆交予大理寺,至于其他逆党就按先生的意思,悉数捉拿一个不留。”

这场还未开始便被平定的谋逆,持续了足足大半个月。

在十月的秋风中,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惠王在狱中日日狂笑不止,不论谁来都不认得,大夫诊断是得了癫狂之症。谋逆乃是大罪,他被夺去封号削为平民,押往皇陵了却残生。

周允乐的病好了,也重回了朝堂,此番之后,朝堂上的局势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受此事牵累的朝臣不在少数,尤其是余胡两家,一个抄家入狱,一个辞官归家,就连贵太妃的母家郑家也受到波及,消停了不少。

蔡太傅等保皇派的大臣得以重用,周允乐也正在慢慢学着如何做个皇帝。

周誉回京已是一个月后,他去营中交代好后续事宜,来不及休息只换了身常服,便直奔皇宫。

他离开时交代过沈菱歌,哪儿都别去,就在宫内乖乖等他,许久不见,也不知她有没有想他。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多次提笔想要给她写信,最后又放下了,寥寥几笔根本无法写出他内心的相思,还不如当面与她说。

进宫之前,他在马上已经想好了要与她说什么,可没想到等着他的是空荡荡的大殿。

偏殿内干净整洁,看着许久没人居住了,空气中还弥漫着股淡淡的桂花香,原是窗牖外有棵盛开的金桂,桌案上还摆着本书,应是看得人忘了收起,走近一看才知是本经书。

在殿内伺候的小太监伏身恭敬地行礼:“叩见殿下。”

“她人呢。”

“陛下的病好后,封了沈姑娘为女冠,赐紫阳观封号玉凌仙姑,紫阳观前些日子已经修建完成,仙姑早已出宫多日。”

周誉面无表情地拨动着书页,高大的身影看着无比的落寞,他缓缓地捏紧了桌上的那本经书。

低低地呢喃了两句‘玉凌仙姑’,许久后轻笑了声,“还真是个好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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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人都已经安顿下了,衣服是干净的,等她们休息好了再一道用斋,您今日的经也该念完了。”

沈菱歌乌黑的长发挽起,头戴黄冠,身着黑色的道袍,手中捏着本经书,正挺直背脊跪坐在蒲团之上,面容肃穆,直到听见云姑的声音,她才睁开了眼。

“云姑,又喊错了,我已不是姑娘。”

“是是是,是我嘴笨又说错话了,是仙姑,人已经安顿下了,您也该歇歇了。”

沈菱歌从蒲团上缓慢站起,合上了书页,“她们有没有说觉得如何?若是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以提出来,有不懂的也可以多问问慧悟师太。”

她这算是半路修道,也没有经验,自然没办法独自撑起一间道观。

紫阳观建成时,周允乐为她请来了得道的慧悟师太坐镇,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道观建成,沈菱歌原想谁都不带一个人来的,没想到回家道别父亲与姐姐后,一出门就见云姑收拾好了包袱在等着她。

“姑娘不论去哪,都不能丢下云姑。”沈菱歌这才把云姑给带上了。

这会云姑正心疼地给她揉着发红的膝盖,“您别操心,都已经打点好了。您总劝我们说一口吃不成胖子,自己却恨不得一天读一本书,便是再急,也不能这么看书,早晚伤了眼,且师太说了,经书不再于读了多少,而在于悟。”

沈菱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身在这观中,总觉得不看书便对不起自己身上这件道袍。

“多谢云姑小友教诲,玉凌受教。”

沈菱歌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也不愿她担心,便故意用轻松的言语,巧妙地缓解了凝重的氛围。

果然云姑被逗笑了,两人说了会话,云姑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王爷回京了。”

沈菱歌的眼神微微一滞,笑声戛然而止,顿了顿才道:“回京是好事。”

“听说王爷不曾停留,骑马直接进了皇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迫不及待地要找人。

沈菱歌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淡淡地哦了声,他进不进宫与她何干。

“云姑,以后他的事,别再与我说了。”

云姑轻轻地哦了声,后面那句,‘王爷出宫后,好似就往这来了’,就生生地被堵了回去,这不是她不肯说,是姑娘不给她说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