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沈菱歌。”
“哪个菱歌。”
“菱角的菱,诗词歌赋的歌。”
突如其来的温柔,叫沈菱歌有片刻的恍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们真的认识吗?可她怎么全无印象。
像他这般夺目耀眼的人,便是站在人群中遥遥一眼,都会叫人难以忘怀,她若是曾经见过,是绝不会忘记的。
更何况,看他如此亲昵之态,像是他们之前的交情还不浅,这就更不可能了,而且他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可周誉的神态又不似有假,难道是何时偶遇过,被她给忘记了?
周誉收回手,沈菱歌无措地将被揉乱的头发给捋顺,双眼心虚地不敢看他。
“抱歉,我,我不记得了。”
“那就好好想想。”
见他大步朝前走去,她还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好。
周誉走出几步外,没感觉身后有动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见她如此,忍不住地勾唇轻笑:“还不跟上来,傻愣着做什么?”
前几日刚下过大雪,屋瓦之上还有积雪未化。院内种着几株黄梅,开着黄色的小花,寒风一吹,花瓣便飘落而下,正好落在他的肩头。
沈菱歌一抬头,看见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只觉心跳不正常的快了起来。
真是见了鬼,她居然也有一日,会看个男子看得失了神,甚至脸颊也在不自觉地升温。
她敢保证,若是见过这样的男子,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怎么,还要我来抱你不成?”
他的声音低哑性感,落在她的耳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见他真的往前了半步,立即回过神来,“不,不用了,我自己走。”
怕他真的要来抱她,也不敢再发愣,小跑着追了上去。
她之前是住在暨阳外祖家,林家是出了名的书香世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与齐王府的风格截然不同,一个婉约一个豪迈,叫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齐王府很大,周誉带着她绕过长廊,进了个气派的院子,与这相比,之前她住的小院,简直称不上是院子。
“这几日你便先住在这。”
“可我想回家……”
沈菱歌无措地站在偌大的院子里,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待我的事解决之后,便送你回去。你今日为何会在那?”
周誉的手指转动着腰间的刀柄,目光锋利地看向她,那儿人烟稀少,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
且他带她走的时候,那些下人根本就不敢拦,也不像是她贴身家奴的样子。
沈菱歌本就对他没有害怕的感觉,知道他是周誉以后,就更笃定他不会害自己,齐王名声在外,是个骁勇正直之人,是绝不会与她个小女子过不去的。
许是真的担心她瞧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且有什么大事要办,这才拘着她,不让她马上回去。
犹豫一番后,实诚地道:“我身患怪病,时常会昏厥不醒,家中表兄怜悯我,借了别院让我静养,方才是打算要回家。”
“怪病?”
沈菱歌不愿回忆起之前的事,怕他问为何会得病,赶忙胡乱地点了点头,不敢与他对视。
“那正好,我府上有京中最好的大夫,什么病都能治,至于你父兄,也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去安排妥当。”
他将她所有的路都给堵上了,沈菱歌一时无计可施,只能挪着小步子往里走。
进了屋子,才知里面别有洞天,且布置简单大方,并不像普通的厢房别院,反而像是……
主人家的正院。
沈菱歌绕过屏风,就又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是……”
“我的卧房。”
沈菱歌:……
猜到是你的卧房了!但你为何能如此坦坦荡荡的,把自己的卧房让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住!
许是看出她脸上错愕的神色,周誉很大方地多添了句解释:“放心,我要进宫不住这。”
“那也不好吧,我住个厢房便好。”
“这安全,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闯进来。”
虽然听起来有些许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沈菱歌正要反驳,外头便有人来寻周誉了,“王爷,那两人已经招了。”
周誉眸色一转,眉眼顿时变得凌厉起来,“有什么需要的,便与她们说,我晚些回来。”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大步朝外而去。
留下沈菱歌僵在半空中的手,迷茫地看着他的背影,她还没搞清楚,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幅局面。
周誉走了,她无处可去,只能老实地待着,但好在这里的人都对她很尊敬,并未让她有那种被人拘着的感觉。
她刚坐了会,下人便领着大夫进来了,一道被领进来的还有獢獢。
小家伙凶狠极了,她隔着院子都能听见它汪汪汪地乱叫,一听见她的声音,立即就变得乖顺了起来,它是追着周誉的马儿来的。
大夫留着花白的胡子,闭着眼给她诊脉,片刻后松开了手:“姑娘是何处觉得不适?”
“也不能说是不适,只是浑身乏力,时常晕厥噩梦缠身。”
大夫皱着眉,斟酌了下用词后道:“老朽行医多年,并未见过这等古怪之症,且姑娘的脉象平和,并不像是有病症的样子。”
沈菱歌微微一怔,“您的意思是?我……”
“姑娘没病。”
“可我昨日还发病过……”这不可能啊,发病时的痛苦她是亲身体验,怎么可能没病呢?
“姑娘发病时可有什么异样或是症状?”
沈菱歌拧着眉满脸的苦恼,她每每发病,皆是头疼欲裂,昏睡之后噩梦连连,好似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想起这几日做的古怪的梦,再联想到大夫所说的,难道她的病真的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