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是没读书的问题吗?
因为没读书所以知识储备不足所以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一切靠本能行动,强大力量固然是傍身的资本但却并非万能,隔壁的深月七实失败的理所当然,被现实打击的精神扭曲直接黑化以暴力强压所有人听从自己的命令,最后因为嫌麻烦直接上了精神同化这个发展也很能说的通。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一想到这个发展可能出现在自家抚养人的身上——
五条悟就觉得胃里好痛。
小腿上好像也开始痛了起来。
那是早就应该离开的痛苦,在少年时候他曾经这样痛过一次,但早就应该过去的生长痛却像是徘徊不去的幽灵一样在他身上作祟,自从那次之后就时不时的要痛上一次,每次都能让五条悟痛都满头大汗死去活来。
他知道这只是幻觉,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却没法停止。
生长痛是生长带来的痛楚,而在他十八岁之后,离别的痛苦也贯穿了他之后所有的岁月。诚然这份别离让他成长,可也带来痛苦……成长的痛苦。
深月姐,如果你还在的话,会像是从前我说生长痛时候一样关心我吗?
“原谅我吧,小悟。”
泠深月最后对他说的这句话像是噩梦一样缠绕着五条悟在他身边徘徊不去,每每小腿抽痛的时候他便会觉得自己又听到了这句话,又看到了在对着他说这句话的泠深月——
可这只是他的臆想而已。
泠深月已经离开了,她从不曾回来,他再没有见过她。
可还是忍不住的想:我能再见你一面吗?
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想再见你一面,哪怕是在梦中也好……可为什么会拐弯跑到异世界去啊!
已经是成熟的成年人的家主大人表示对异世界漂流记毫无兴趣。
毕竟异世界的深月七实又和我没关系,找代餐也不是这么找的,我的抚养人从始至终只有养过我的那个,是初见时会笑着问我你姓氏的五条是麻将的那个五条吗的温柔大姐姐,我想见的也只有那一个人——
而不是什么与我无关的可能。
“你在害怕什么?”被打扰了清梦的禅院甚尔表情恶劣的发问。
依旧有点神游的五条悟:“……当年。”他说的很慢,但到底还是将问题问了出来,“当年……深月姐有想过,让我来杀死她吗?”
禅院甚尔直接掀了桌子当作回答。
“别做梦了,小鬼。”天与暴君冷笑道,“我才是老板选定的……那个杀死她的人。”
后日谈7:
咒术界无人不知,天与暴君禅院甚尔和六眼神子五条悟是针锋相对的敌人。
不是宿敌,六眼神子的宿敌是咒灵女王,虽然在那次变故之后这个说法就很有越级碰瓷的嫌疑,但如果就因为这样就把宿敌的位置换上禅院甚尔,五条悟说他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最后禅院甚尔还是屈居敌人之位,时不时的和五条悟互相坑害又互相合作,互相仇视又互相协力,关系复杂的让旁观者不禁高呼看不懂。但要换夏油杰来说,三个字就能概括一切。
不过是一起舔伤口的同伴而已。
就算是倾慕憧憬着同一个人也不妨碍禅院甚尔和五条悟关系糟糕,后面一个成了弃猫一个成了弃犬反倒生出了些同病相怜之情。虽然还是一样的关系恶劣,但至少能坐下来说几句话而不是见面就互相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了。
如此进步真是可喜可贺值得庆祝。
但要说到眼下这个局面的形成原因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咒灵女王,深月七实。
禅院甚尔已经想不太起来自己那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跟着泠深月走的,最开始的停留好像是无处可去的厚颜,之后的留下是……想起来了,是来自来自君临咒术界之人的认可,正视还有尊重。
他在禅院家没有得到的东西,在此前的生命中不曾知晓的事物,全部都在泠深月这里得到了。
所以选择留下,选择追随,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啊?
这个选择也是他一生中最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也许也是他一生中做法的错误。
泠深月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生命,那样和天意抗争着求生的姿态震撼人心,看似脆弱的外表下潜藏着能过轻而易举杀死他的强大力量。相同的目标相似的道路,同是天与咒缚的同类宿命感,给他自由给他归处,只要他愿意那个地下室便会永远对他敞开大门……
多种因素组合在了一起,最后在禅院甚尔的心中生出了难以分析的复杂感情。
但唯有一点是确定的。
禅院甚尔想,我愿意成为她的工具,愿意为她而死。
请随意的使用我吧——只有这句心里话,他一直想对泠深月说,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