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信纸的记忆,也在迅速湮灭——他逐渐记不清看到了什么。
李昂后退两步,气海运转到极限,巡云境的念力在背后形成肉眼可见的庞大气旋。
“日升你去哪——”
宋绍元的话语,被剧烈音爆打断。
李昂身形瞬间消失于山顶之上,他俯冲穿过云海,越过学宫,无视了下方陡然响起的禁制警铃声,向着长安城冲去。
柴翠翘!
他看着信纸凭空消失,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个名字,仿佛要把这三个字刻在灵魂深处。
轰!
残影飞速掠过长安城墙,
狂烈疾风带起的沙石,打在城墙表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城墙哨塔里,正捧着碗槐叶冷淘吃面的小兵,吓了一跳,连忙咬断面条,抄起朴刀大喊道:“将军!有贼人——”
“贼个屁!”
穿着光明铠的燕胃走近过来,一巴掌拍在小兵的后脑勺上,没好气道:“那是我家兄弟!”
“啥?”
小兵一手捧碗,一手拿刀,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啧。”
燕胃咂了咂嘴巴,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放在墙边的号角,将其吹响。
柴翠翘!
记忆飞快消散,
李昂拼命重复着这三个字,俯冲撞进金城坊宅邸的庭院。
家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庭院的晾衣架晾好了衣服,煤炉上的烧水壶自顾自地煮沸着。
之前派出来的墨丝分身们,正以淤泥形态,延伸出触须,拼命翻箱倒柜搜寻着什么。
没有找到。
柴翠翘。
他冲上二楼卧室,房间里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单人床。
柴翠...
李昂来到床边坐下,手掌轻轻放在柔软枕头上,脸上渐渐浮现茫然表情。
柴...
可恶,究竟是什么?想不起来了。
应该想起来才对,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忘记。
李昂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一前一后摇晃着。
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什么来着?
不止是他,所有墨丝分身全部停止了动作,如同凋塑一般凝固在原地。
等等,我刚才要干什么来着。
李昂松开抱着脑袋的手掌,左顾右盼地看着卧室里的摆设,表情疑惑。
踏踏踏。
密集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昂匆忙挥了下手,让所有墨丝分身沉入地底,自己跳下楼去。
一队全副武装的镇抚司士卒冲入宅邸,
领头的军士表情严肃,询问出来迎接的李昂道:“李小郎君,刚才掠空闯进长安城的人是你?”
为了避免骚乱、维持治安,不管什么等级的修士都禁止在长安城里随意飞行。
偷偷在家里飞就算了,
不经过批准,就飞到大街上,甚至飞过闹市城区的行为,会遭到严重惩罚。
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的李昂,挠了挠头,说道:“是我,呃,家里突然有点急事。”
军士再问,“什么急事?”
李昂挠了挠头,拼命找着理由,突然注意到煤灶上的烧水壶,急忙指了过去,“家里烧水壶没拿下来!”
“...”
军士眉梢高挑,
李昂只得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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