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雾乌黑的瞳仁看他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他高挺鼻梁已经贴近自己,往下移一寸,有湿热的陌生温度,压着她的唇。
刹那间,她整个人突然像是全身着了火,连骨头都要被融化,指尖也止不住颤栗起来,开始坐不稳,身子本能地朝后倒,慌忙地去抓他胸膛前的西装,曲起的手指无意识地快把上面纽扣给扯断下来。
没有摔下秋千,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很快将她腰际搂住,手掌抚摸上她纤薄的后背,强势地压向自己同时,薄唇加深了这个吻。
起先贺睢沉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侵犯性,极其温柔地在她唇齿间试探了许久,连吻的力度都是小心克制的,见没有任何抵触后,才找到她的舌尖,轻轻慢吮了一会。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顾青雾膝盖上的橘猫像是受惊了跳到地上,又猛地钻回秋千下,深蓝色的猫眼好奇地偷偷窥视着这两人。
贺睢沉终于停了下来,长指顺着她后背向上摩挲着,秋季的衣裙都很薄,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还是能感觉到她身子骨的纤弱,无声地蛊惑着男人用每一根手指去仔细的探究。
顾青雾无法躲避,仿佛害了一场大病,连呼吸都是缺氧状态的,时而的急。
莫约是好心跟她缓气的时间,在片刻后,贺睢沉又吻了下来,薄唇落在她耳廓:“拍戏时,没有跟人这样吻过?”
顾青雾是娱乐圈少见不拍吻戏的女演员,用自家经纪人的话来说,明明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却暴殄天物,丝毫不懂得拿来利用。
她是初吻,即便只字不说,生疏的反应就已经是最好答案。
贺睢沉缓慢地将嘴唇移了回来,摸索到她的唇。
顾青雾脑袋已经是空白一片了,迷迷糊糊间,精致的面庞上有他呼出来的温热气息,根本无法抗拒接下来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吻,忍不住叫了声:“贺睢沉。”
“嗯。”
她想说,是不是太过火,能不能放慢点……
可这个想法刚出声,音断了,要说的话被压在了舌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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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贺睢沉吻了她近半个小时,裤袋里的手机响了又响,却丝毫不理会。
手臂松开的那瞬间,顾青雾胸口呼吸很急促,也没力气从秋千站起来,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浓翘的睫毛带着颤意,视线往上看,发现他雪白的衬衫领子不知何时,被她印下了一个很浅的唇印。
庭院上空的太阳落了山,光线变得昏黄,四周气氛静极了。
贺睢沉身形不动,让她依偎着,低头附在耳边低问:“还好吗?”
顾青雾喉咙仍然干涩发紧,摇头挤出一段话,说得费劲:“原来接个吻而已,也是件耗费体力的事,嗓子都要报废了。”
贺睢沉凝视着她皱起的眉眼,嗓音同样是有些微微泛哑,却格外的好听:“吓到你了?”
顾青雾喉咙痛,不想多说话。
从她表情可以看出,很明显的控诉某人的不知轻重。
贺睢沉长指安抚般覆在她白皙的脖侧,指腹温度穿透皮肤渗了进去般,温声低语哄着:“下次我注意一点。”
还有下次?
顾青雾心跳一下子厉害起来,在感情方面,格外迟钝地察觉出两人的关系在这个吻里,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使得她忘了该怎么去应对这句话。
贺睢沉很自然不过的将她从秋千抱了下来,又将鸦青色的裙摆整理好,不让外面的人看出端详。
他要重新去牵顾青雾的手时,见她终于想起要问:“你族长问我要生辰八字,是拿去写什么?”
……
傍晚时分,管家得了老爷子的吩咐去找贺睢沉,来到庭院外时,正好看到两道身影远远走出来。穿着鸦青色长裙的女人怀里抱着散养在院中的橘猫,踩着高跟鞋靠着门走,脚步在故意想避开男人。
下一秒,极为细的腰肢就被男人扣住了,用挺拔修长的身躯,严丝合缝困与门板之间。
管家想要避开两人的亲热,奈何为时已晚,被贺睢沉眼风淡淡的一扫而来。
“二公子。”
管家这刻是冒着巨大压力,尽量眼神避着,恭敬地传话:“老爷子说天色不早了,让您别忘了之前答应的事。”
贺睢沉连续三次来打扰老爷子清净,即便是最后只带顾青雾来老宅一次,先前答应要抄写的佛经,都要算上。
管家说完就很有眼力劲的想撤离,不敢多耽误一秒。
等旁人脚步声彻底远去,顾青雾才肯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开口问:“老爷子找你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贺睢沉今天连本带利的在顾青雾身上讨回便宜,此刻,显然没有把区区抄写佛经的事放眼里,长指先漫不经心整理了下衬衫领带,薄唇扯动:“老一辈都喜欢给小辈做规矩,我过去陪老爷子闲谈会,你先去茶室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这声好不好,就跟问小朋友一样。
顾青雾下意识倒退两步,离远点,又点点头。
茶室就在书房的隔壁,用几扇雕花的屏风相隔着,柱子旁边白色纱帘重重叠叠,有条不紊地垂落在地,空气里还飘溢着许些清茶味,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很好闻。
顾青雾坐在木椅上,看着贺睢沉给她准备的很多新鲜螃蟹。
清蒸红烧、冰镇各种口味都有,怕吃的体寒,还烧了半壶的酒。
严述将干净的陶瓷碗碟放在旁边,突然低声跟她说了句:“上次贺总也是准备了一桌螃蟹。”
上次?
顾青雾侧眸望来,随即明白是指她不能赴约的时候。
她生出了好奇心,主动问起了这位不太相熟的秘书:“所以,根本不是老爷子什么百岁生日许愿,是不是?”
严述眼中有隐忍的笑意,让顾青雾顷刻间就猜明白了,又问:“贺睢沉是怎么说服老爷子见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