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泗城后,顾青雾第一时间被骆原抓去试镜,任性休假这么长时间的下场很明显,是没有抗议权的,跟提线木偶似的,每天都在忙碌着工作,以及手上堆压的杂志拍摄和宣传通告。
顾青雾再忙都没忘记回公寓,经常半夜偷偷的进门,发现无论多晚,贺睢沉都会穿着白衣长裤安静地待在客厅沙发处看书,旁边点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柔和衬着夜晚。
在这繁华璀璨的万家灯火里,有一盏灯终于是属于她的。
顾青雾内心感到很踏实,习惯洗完澡就一头栽进贺睢沉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股清静无染的沉香入眠,再累,第二天也能精神百倍的出门好好工作。
她找贺睢沉要了银行卡的账户,赚的片酬,都往里面转账。
这波操作看的骆原咂舌:“你家,贺总管账呢?”
顾青雾将流苏耳坠戴好,很长,垂在她的锁骨处,转头一笑:“贺睢沉现在是我的理财管家。”
“你就不怕他卷了钱跑路,人财两空?”
“原哥你不懂……”顾青雾决定好好跟他分析,有理有据道:“贺睢沉现在失业在家,而我呢,在内娱又是流量小花,事业走上了人生高峰。这样长期下去不利于感情发展,所以要找个两人之间的平衡点。”
她性格表面上清清冷冷,本质却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姑娘,只要愿意去做,比谁都懂得怎么跟男人相处。骆原有点佩服了:“你跟贺总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谁叫我跟他是真爱呢。”
“那么姑娘,你是准备哪天跟真爱去领证结婚啊?”
这事吧,顾青雾一回到泗城就主动跟骆原汇报了。
原以为骆原会激烈反对,谁知抽了根烟的功夫,就同意这门亲事了,还说:“你跟贺总闹变扭这一个月吧,吃不好睡不好,老哥都看在眼里,现在和好,眼睛里都有星星,想结婚就结吧。”
顾青雾没想到冷静期间,她低落的状态是这么明显,连身边的人都瞧出来了。
不过顺心顺意时,整个人的确会焕然一新,见什么都是笑的,此刻轻歪脑袋想了想,说:“唔,我也不知道哪天结婚,等贺睢沉翻黄历吧。”
从南鸣寺回来后,没见他提了……
晚上的时候,顾青雾参加一场珠宝活动的晚宴,她现在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场面,与品牌方喝了两杯酒,又配合拍完照,要离场前,碰到了蒋雪宁。
两人虽然都是恒成娱乐的艺人,可自从蒋雪宁和沈星渡分手后,就快淡出流量小花这个交际圈了。
上次听骆原说了一句。
方葵离职了,跳槽到了盛娱那边去做经纪人。
蒋雪宁先前红时,都靠经纪人营销的好,如今没了左膀右臂,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她退居三线,身边冷清的很,见顾青雾不经意地望来,隔空对视上。
很快,看着顾青雾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提起裙摆离开。
*
结束完酒会,顾青雾回到公寓就睡下了。
她沾了酒,睡得格外的香,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落地窗的白纱垂落在地板上,被风吹得飘起。
顾青雾抱着旁边的枕头,不想起,拿过手机看了下工作群,见骆原发来的行程安排,上午都无事,就更心安理得躺着了。
半个小时后,顾青雾才掀开被子起来,光脚踩在地上,朝外走。
上午,客厅里的明亮光线很充足,她第一眼就看见贺睢沉高挺的身形立在餐桌旁,正准备着早餐,他如今是心甘情愿当任家庭保姆一职,变着法子伺候她的饮食起居。
有一个长得俊美又擅长厨艺,还会做家务活的男人待在家里等她宠幸,想想也挺好的。
顾青雾弯起笑,走过去时,足尖踩在他棉鞋上,仰头说话时,白皙的手指去勾男人的皮带:“哥哥早安。”
贺睢沉倒好香喷喷的玉米汁,顺势低头亲她的唇角:“早。”
一个吻不够,顾青雾继续仰头,乌浓散乱的长发垂在腰际,发尾柔滑地划过男人手臂,勾得他心魂荡漾,不打招呼地将她抱起,迈步走向浴室。
浴室的门紧闭,水声掩盖了一切。
顾青雾扶墙而站,几缕发丝掩盖着脸颊,时而皱眉,时而咬着唇。
身后,贺睢沉的气息贴着她耳廓,一路沿着往下,从纤细的背脊到腰线,掌心滚烫,触碰着她雪白的肌肤,轻轻掐着,就留下了玫瑰花瓣似的痕迹,他这方面越来越游刃有余了,不会在明显的地方留下。
墙壁的凉意和身后体温很容易让顾青雾沉迷其中,整个人都软了,倚进他的怀抱里,肌肤擦着衬衫的面料,两个字从唇间悄然的滑过:“哥哥……”
贺睢沉长指扣住她的脸颊,低头摸索过来,给了她个前所未有的温柔亲吻。
“我翻了半个月黄历,今天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去领证好不好?”
顾青雾卷翘的眼睫颤抖了几下,缓缓看向他,眼底像是被水洗过一样,似有晶莹的泪光闪过。
……
“听说你那位弟弟今日结婚,作为嫡亲兄长,不送点贺礼过去?”
贺家宅院里,一面垂帘被卷起,谢阑深端坐在沙发品茶,外面阳光顶盛,将他一身墨蓝色的西装轮廓镀上一层淡金色,将黑色手机搁在茶几上,侧脸转向外面。
此刻贺云渐在喂那一池鲤鱼,久病初愈的缘故,脸庞依旧是削瘦苍白的,嗓音透着几分沉缓:“这小子,动作倒是快。”
话声未落,秘书敲门而进,将外面来拜访的人请了进来。
几人移驾到隔壁偏厅,密谈了许久事情,男人们说话不紧不慢地,语调都差不多,哪怕是天大的事,都能谈笑风生的聊过去。
在旁边茶室内,喻思情蹲在屏风后找茶包,整个背部都是僵住的,她连细微呼吸都消失了,耳边只能清晰听见隔着一扇门,贺云渐那疏懒带笑嗓音透了进来。
他亲口跟谢阑深承认,是与贺睢沉做了场兄弟不和的戏,数月来都在不动声色架空贺语柳。
那是呕心沥血培养他成人的亲姑姑,到头来,谁又想到贺云渐拿到贺语柳的股权后,趁着贺家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准备卸磨杀驴。
男人的低声议论,让喻思情白皙的脸蛋更失去血色,蹲久了想起身,却忘记腿麻,一个没站稳,抬手碰到了屏风,细微的移动声响,险些让她惊叫出声。
好在忍住了。喻思情屏住呼吸,将屏风扶稳,仔细听隔壁还在闲聊,慢慢松开手指。
她在贺云渐没察觉之前,从另一侧的门走出去,踏入走廊时,旁边,传来一道绵软的小女孩声音:“姨姨,你有看见我爸爸吗?”
喻思情惊诧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小裙子的女孩很慢地走近,她精致得跟易碎的陶瓷娃娃般,乌黑的头发带了点微卷垂在腰间,正轻歪着头看她,表情柔软安静。
“姨姨?”
这一声轻唤,让喻思情回过神来,连声音都下意识压低,怕惊到眼前这个女孩儿:“你爸爸是谁?”
“谢阑深是我爸爸……我叫小观音,今天跟爸爸来贺家做客的。”她是贺云渐邀请来的小客人,一时找不到爸爸了,扬起粉雕玉琢似的脸蛋,眨眨眼睛:“姨姨,你在害怕什么吗?”
这小姑娘,就跟能读懂人心事一样。
喻思情潜意识不想跟她对视,刚想指个路,转念又改变主意,她静了半响,从口袋摸到颗草莓味的糖,递给她:“给你吃。”
小观音伸出白嫩的手心接过,自幼父亲就教导她要懂礼貌,软言软语道谢后,将怀里的兔子包翻了翻,从里面拿出一个剔透的小骰子,也礼尚往来送给喻思情:“给姨姨。”
喻思情怔了几秒,见女孩儿秀气的唇弯起笑:“是我小叔送给我的喔。”
她口中的小叔,没猜错应该是谢家那位二公子谢临了。
喻思情收下小骰子,有些心神不宁,便没有跟眼前这个女孩儿多聊几句,给她指了条路:“前面有管家,你去问问路吧,等会别跟你爸爸说……在这儿见过姨姨,好吗?”
小观音踮起脚尖,透着股奶香儿传来,小声伏在她耳边说:“放心放心吧,我爸爸最好骗了。”
喻思情告别完谢家的女孩儿后,拿着茶包离开走廊,转个弯,往阁楼方向走。她公司的团队还在这边会客厅静候着,是等贺云渐见完客后,再过来谈项目细节。
因为茶包喝完了,喻思情拿了新的回来,给众人泡了一盏新的茶。
团队里有个男同事问:“贺总什么时候来啊。”
喻思情表面笑了笑,心想怕贺云渐早就忘记这里的会客厅,还等着一群人。
坐了会,她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记起公文包落在二楼,便跟同事低语了句,起身出了门。
从三楼转到楼下,四周都很安静无声,她知道贺云渐的习惯是不喜有人到处在院子走动,所以寻常时候,是看不见几个人影的。
来到二楼偏厅,喻思情看到公文包静静放在沙发上,她走过去时,隔壁半掩的门传来脚步的动静,正要转身,刹那间,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扣住了她手腕,拽进了那昏暗的内室。
喻思情声音已经破喉,在叫出前,就被男人冰冷的薄唇堵了回去。
那种陌生又熟悉的触感,让她脑袋变得空白,心脏跳得发疼,只知道被男人按住了挣扎的手腕,死死地困在了墙壁前,无一丝缝隙,近乎残忍地亲吻着她唇。
疼痛让喻思情回过神,刚要咬勾缠着她的舌头,就先一步被贺云渐掐住下巴:“躲在茶室都听见了什么,嗯?”
这句话,让喻思情一秒内变得安静,身子直至僵硬的状态。
贺云渐的吻是冰冷的,松开她唇,沿下,用牙齿细细地碾磨她格外脆弱的喉骨,再沿下,咬开她包裹着胸廓的女士衬衫,一颗又一颗的纽扣崩开,带着致命的危险。
在他没碰到锁骨以下之前,喻思情身体剧烈的在发抖,用高跟鞋睬他的脚:“贺云渐,你是不是药吃多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