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如同一尊冰冷的神祇塑像,忽然间有了俗世情感,看起来充满暖意。
霓光又一次被他的颜值震慑了。
气也消了,觉得他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可以原谅。
这时,她想起颜控秋潼说过的一句歪理:找一个长得帅的,以后哪怕吵架,看看他的脸,就觉得凡事都可原谅。
怎么就那么有道理呢?
“你帅你说得都对!万能的邪神大人什么都懂,那方面非常行,不需要回春丹也能一夜十次……唔!”
霓光卯起来给夙息吹出彩虹泡泡。
某人却听得拉下脸,直接封住她乱说话的嘴,还赏了一记噤声咒。
接下来,变成哑巴的霓光安静乖巧地坐好,在贵宾席观赏完一场精彩的表演。
金无庸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出现,还未有警觉,只当是哪个不懂事的弟子闯入,沉下脸,正要一掌挥走。
然而在他强劲的掌风之下,那人冷清清站在那儿,不动如山。
他眼睛眯起,这才意识到不对,可当他感觉到对方释放出的威压时已经太迟。
夙息没有完全释放,因为顾忌着外面的小剑灵,他也不想让金无庸死得太痛快,于是刻意放慢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溢出血,夙息勾起一丝讥讽笑意。
“就这样,你也想杀死本君?”
“邪……邪神……”金无庸瞪大了眼睛,面上同时闪过恐惧和憎恶,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看起来扭曲极了。
夙息停在他五步之外,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说,与你合谋的那只臭虫是谁?”
金无庸咬紧牙关。
他无法料到邪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在生死城吗?听说他新婚,和夫人正打得一片火热,传闻沸沸扬扬,何况他与神秘人密谋之事无人知晓,邪神怎么会知道?
他眼珠乱瞟,额上冒出冷汗,脑中飞速运转。
夙息见他一脸惊愕,跟见鬼似的表情,完全没料到他会出现,看来是对自己正在密谋之事非常保密,想不到他会发现。
他冷声道:“傅孟山死在本君手里,也曾有一神秘人向他传话,指使他杀死神女嫁祸本君,与刚才的是同一人。”
这事他明白了,神秘人同时找上傅孟山和金无庸,或许还有旁人,在傅孟山死后,那人又盯上傅青玉。
金无庸朝夙息迎面掷出一件极品法器,他不避不让,那名为悬魂铃的法器飞至夙息头顶,还来不及开始转动施法,就被灵力消解。
“轰”地一声四分五裂,碎成一地无用的废铁。
霓光眼看着那金光熠熠的铃铛碎裂,叹息摇头,可惜了啊,这东西看起来挺值钱,拿着玩也有趣。
就让这败家子给碎了。
金无庸站稳,念咒启动天罡北斗七星阵,此阵无比精妙,攻防一体,将金无庸笼罩在阵法保护之内,同时,身边出现七个傀儡人,全是元婴巅峰境。
七人分别拥有金木水火土五系灵根,另两个分属特殊的冰灵根和雷灵根,有人持剑,有人法攻,将金无庸护在其中,如铁桶一般。
只见他冷笑一声:“此乃本门最高阵法,从未有人勘破,你别妄想挑拨离间,更别想杀了我……”
话音未落,夙息冷眼走近,任凭傀儡人扬起剑,刺入他心口之内。
那剑锋芒毕露,裹挟着杀意,却在刚刺入一寸之时停住。
无论傀儡人如何努力,也不得寸进。
夙息低头,扯唇嘲讽一笑,自身将剑反震出去,剑锋受到侵蚀,在一瞬间化为齑粉,连同傀儡人一起消失。
在绝对的实力制衡下,什么精妙阵法都不堪一击。
他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其他六个,直到剩下金无庸一人。
金无庸的阵法粗暴被毁,他自身受损,口吐鲜血跪在地上。
并非他要求饶才跪下,只是他被一股冰冷威慑的灵力压制,五脏六腑都要移位,血肉和骨骼都随着邪神可怕的攻势而消解,他已经站不住,无力反抗了。
夙息不再与他废话。
他张开手,悬在金无庸头顶,将他的神魂暴力剥离出来。
“啊!!!!”山谷响彻一声痛苦哀嚎。
嘶,好疼好疼!
霓光眼看着都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对修士来说,剥离神魂的痛苦更甚于抽去灵脉,是对修士身心的双重摧残,真正让人体验到灵魂出窍,神仙难救。
夙息在那团神魂中找到他想知道的。
然后嫌弃地扔开。
他狭长的眼眸寒意森然,揪着半死不活,躺地上流口水,不停抽搐的万法宗宗主,走到洞口,然后松开手。
鲜血染红一片灵药田。
夙息斜睨着乖巧看戏的小剑灵,她边上一堆瓜子皮,光知道吃,水雾雾的眼眸瞧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你就知道吃。”他把霓光提溜起来,胡乱揉了一气,她的小揪揪造型都被破坏了。
霓光看他一脸求夸奖不成恼羞成怒的模样。
垂着的左手神秘兮兮地摊开。
手心用丝帕垫着,奶白的瓜子仁堆成小山,散发着香气。
“奖励你的。”小龙好样的!
夙息目光转而变柔,薄唇微启——
一口血吐出来!
霓光:啊啊啊啊我亲手剥的瓜子!我一个都没舍得吃!!!全毁了呜呜呜!!
夙息随意地抹了抹嘴,一派淡定:“本君无事。”
霓光:“可是我的瓜子……”被他森冷的目光一扫,她一个哆嗦改口,“啊不是,我的夙息!你真没事吗?”
“没事。”他维持着高冷的表情说完,下一瞬,倒向霓光身上。
她后退几步,背靠岩壁,夙息的手臂撑在上面,胸膛起伏。
好好的就被壁咚了。
霓光有些慌神,手也微微发抖,就在这时,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刚才金无庸伤到我了。”
是那一剑,可他为什么不躲开啊!耍什么帅啊?
”疼。”他牵起女孩儿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伤处,感觉血在往外渗。
霓光一边翻白眼,一边顺势将治愈灵力推入他伤口内,可奇怪的是,她耗费了许多,却如泥牛入海,他的伤口不见半分好转。
这不可能的。
再一试探之下,她发现了,他的灵力又开始躁动,这情形,恰如那两次走火入魔……
霓光有些茫然:“你……”
靠在她肩上的男人抬起脸,眼尾微红,一副虚弱的战损美人状,素日里那种不可侵犯的凛冽之美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本君……我……”他艰难地看着霓光,“有些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