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叭。
送上门的小龙,不要钱求摸摸,这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霓光内心蠢蠢欲动。
她刚要出手,忽然发觉自己没有手。
她只是一只剑,从中间断开两面,异常地锋利割手,小龙很容易被她伤害。
想到他神府里的伤,霓光犹豫了。
最后她默默地缩回手。
龙并不知道霓光在想什么,她一动不动,好像对他不感兴趣。
这让龙迷惑而不安。
他选择主动贴上去,用布满鳞片的部分,轻轻与她接触。
可这还是让霓光害怕。
她躲,他攻。
她退,他进。
霓光无路可退,贴在石壁上,忽然变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无形间,她和小龙的角色好像互换了。
而就在这时。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小龙闭着眼躺在床上,比他现在的模样还要小一点,乖乖地任她摸肚皮,还会依恋地用脑袋蹭她手指。
这是他吗?
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她?
她好像也没有欺负他。
霓光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而且,她那时候有手。
那是她的人身。
霓光想起画面里,自己娇小却精神十足的身影,那双手能在小龙身上任意玩耍,也不会弄伤他。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还能变回去吗?
想到这里,霓光有些伤心的说:“不可以的。”
龙期待的眼眸黯下来,尾巴也耷拉着:“为何?”
霓光很轻地开口说:“我没有手,没办法摸你的。”
虽然她很想。
很想。
龙望着她,幽深的瞳色将伤心的小剑映在眼底最深处,他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放心,我会帮你找回一切。”
她另一半剑魂。
她的人身。
她的记忆。
她那双可以触摸拥抱他的手。
……
接下来十多天,霓光每晚都在给龙疗伤。
他神府里的伤太严重。
霓光问过小龙,那些是怎么弄的,他只是茫然摇头,并不记得。
直到第四次疗伤。
他神府内的九瓣黑莲开出接近一半,龙在这时候终于记起了自己是谁。
夙息。
以及那个被奉为神明的身份。
他身体里混合着龙魂与神血,本是最肮脏低贱的混血种。
所谓邪神,不过是一个束缚住他的牢笼,令他无比憎恶。
那两种血脉冲突,也令他痛苦不已。
可他记起,正是由于这拥有治愈之力,能弥合创伤的神血,才在霓光用那一半剑魂祭天,那突然爆发的灵力几乎扯碎她的身体之时,全力护住了她。
在昏迷之前。
他忽然意识到,他不再厌恶自己的血脉。
有些东西远远比这些无聊的固执更重要。
他的记忆恢复了大半。
霓光发现了,她会缠着他问他们从前发生的事,他心情好时会透露一点。
“你很喜欢吃我的花蜜,还要喂给我吃。”
“你说喜欢我的角,我就掰给你了。”
“你明知道小龙是我,却故意不说。”
“你从前至少一天摸我三遍。”
……
霓光每每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她从前是这么对他的。
他竟然这么大方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把角角掰给我吗?”霓光疑惑。
这家伙这么好骗,怎么得了哦。
“是很奇怪。”小龙凝眸思索。
他也觉得奇怪,不知是不是还有些前因后果没想起来,他也想不通,当时怎么会选择掰断角送给她。
明明他们见面第一天就大打出手,不甚愉快。
霓光又问:“那你另一只角呢?掰给谁了?”
她语气微酸,毫不掩饰话里的醋意。
他摇头,说:“是我受伤后它自己断掉的。”
霓光追问那次对战的细节,他却答不上来。
这段记忆还未补齐。
他不记得敌人是谁,但下意识觉得不重要,因为最有威胁那人已经死于祭天之力。
“还会再长出来吗?”霓光惋惜地问。
他闻言,眼眸微动,却是答非所问:“你想要再长出来吗?”
“想。”
龙低下头,克制而亲昵地在剑柄,也就是霓光的小脑袋上蹭了蹭,低沉地说出让人安心的保证:“你喜欢,那我慢慢长。”
霓光心中高兴。
她强调:“这次不掰断。”
“好,不掰断。”他说。
小龙的保证让她安心。
他龙狠话不多,但说出的每个字,都让她觉得,是一定能做到的。
霓光惟独羡慕他能回忆起过去。
有时她问起他们过去的一些细节,他不肯说,别别扭扭的,非要霓光有一天自己想起来。
他这时候非常固执。
像是觉得,这份回忆里只有他一个人,太过孤独,他也无法用简单的语言说出来,会让这份回忆逊色黯淡。
霓光被拒绝后会生气。
然后用一种,她近来才发明的新玩法折腾他。
在第二次给他神府疗伤的时候,霓光发现,将自己的神魂放进去,巧妙地与他的神魂贴在一起,会感觉到强烈的战栗,那种几乎灭顶的快乐让她有些上瘾。
她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玩。
每到这时,小龙全身都会微微颤抖,发出难耐的低叹,让人听了心里跟被猫爪挠了似的,又痒又酥。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
等到霓光真停下了,他又非常口是心非地缠上来。
还逼着霓光叫他的名字。
“夙息……”
他有一个很美的名字。
但是被她写出来,就变得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