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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寒不假人手的把水拎进屋关上门,再回到床边简直哭笑不得,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先前还只是昏昏欲睡的人,已经舒服到打起了小呼噜。
不是那种震耳欲聋、扰得同屋人都无法安眠的鼾声,而是一种很娇气、好像小猫咪被摸舒服了才会发出的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悦耳。
一旦把她从猫联想起来,陆时寒只觉得越看越像,还是那种浑身雪白油光水滑、只有富贵人家才养得起的狮子猫,他就像一个合格的猫奴,心甘情愿给自家主子服务了,洗脸擦手还不够,最后更是亲自为她脱了大红绣鞋、把那双精致玲珑的玉足放进了热水。
陆时寒平生第一次为人洗脚,以为多少会有些抵触或者不适,却不想看到那白嫩纤细的小脚丫,他竟然也觉得有几分可爱。
颜芝仪的脚小巧精致却是正宗的天足,没有赶时髦的缠脚,一来是因为颜老爷颜太太舍不得看唯一的女儿遭受那种折磨,二来自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颜太太都要整日忙里忙外的张罗,每天走不完的路,自然想着自家姑娘日后嫁人也是要亲自操持家务,要是缠了脚,怕是什么都做不成,只能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奶奶了。
不过时下的潮流就是女子要小脚才好看,颜太太也不敢真让颜芝仪野蛮生长、养出一双大脚丫子,遂学着口口相传的偏方给她穿偏小的鞋子,经年累月下来,颜芝仪不缠脚倒也拥有了一双自然可爱的小脚丫,陆时寒此时才能欣赏到传说纤纤玉足。
她若是不小心缠了脚,表面瞧着是摇曳生姿了,给她脱鞋洗脚的陆状元怕是会吓到面容失色、从此留下心理阴影。
正是因为这双天足过于玲珑可爱了些,本想给她用热水浸泡片刻便算洗过脚的陆时寒却不由自主伸手进去搓揉。
颜芝仪的双脚不但纤细优美,手感也极好,细腻而柔软的触感,轻轻一握便能包裹在掌心,甚至脚趾盖都那么圆润可爱,可谓是无一处不完美,陆时寒真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可他自小生活在礼教森严的环境,饱读圣贤书,人前端庄自持,人后也不敢放浪形骸,就更不能因为成了亲、她又睡得不省人事便随意亵渎把玩。
仔细将里里外外甚至脚趾缝都清洗干净,陆时寒便克制的收回手,取了自己擦脚的帕子过来给她擦拭水珠,便动作轻柔的把人抱到床铺内侧,盖好被子、放下新换的大红喜帐,见她全程没有丝毫被扰乱清梦的意思,他才安心的收拾打理自身。
陆时寒为自己擦洗换衣也就花了半柱香的功夫,还将用过的桶和盆都送回到原位了,回到房里将门栓上,才终于放心的躺倒在床上,合眼睡去。
看似规规矩矩的睡姿,背地里一只大手却轻轻握着柔若无骨的小手,一对精疲力尽的新人就这样相依而眠,房大红喜烛燃烧了一夜。
颜芝仪这一觉当真不错,没有想象的认床,睡得很是香甜,唯一美不足的是第二天一早仍然在睡梦就被人叫醒了,只不过叫醒她的已经不是颜太太或者百叶,而是男主陆时寒了。
睁眼对上一张赏心悦目的俊脸,颜芝仪心情还不错,起床气都烟消云散了,眨着眼睛看他温声细语为自己提供叫醒服务,“爹娘还在等着敬茶,亲戚长辈也陆续都来了,咱们也快起吧。”
不甚清醒的颜芝仪还没意识到这话代表的含义,反应迟钝的问:“你早就起了吗?”
她想说的是明明都同床共枕了,为什么他可以不声不响、丝毫不惊动自己这个枕边人,想睡觉就睡觉,想起床就起床?究竟是她睡得太死,还是他其实压根没上床?
说起来昨晚她睡得那样早,还真不确定新婚之夜男主有没有在自己旁边。
颜芝仪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殊不知陆时寒听了她的话却颇为羞愧。
坚持了十多年早起读书的好习惯,今天头一次破功了,虽然父母他们都是非常体谅理解的神情,陆时寒自己依然很惭愧,毕竟自己清楚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不是累了,只是睁眼看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就那么靠在他颈窝睡得安稳,好像他是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从未如此觉得自己高大伟岸的陆时寒怕这样下床会惊醒她,犹豫之下不禁看着她的睡颜发起了呆,回过神发现时辰已经晚了,才顾不上许多匆匆下床换衣,可床上的人只是翻了个身,依然睡得不省人事==
陆时寒不是很想坦白他又一次对她大意了的事实,抿唇道:“快起吧,待会有人送洗漱用水过来。”
本以为送水的人是百叶或杨妈,不想话刚落音门便被敲响了,进来个端着一大盆水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