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张大人的关系他当然也考虑过,只是内心还有些迟疑,此时在她的提议下,终于吐露了自己的担忧,“张叔一向关照我们,想是不会拒绝,只是这书若不得书商青眼,就怕让张叔跟着失了颜面。”
“啊?”颜芝仪这一次比陆时寒说要拿着完整的稿子去找出版商还要更震惊几分,他可男主啊,惊才绝艳的天选之子,加上她从后世带来的天才般的创意,他们强强联合,看到这本书的出版商还不立刻马上跪下来抱大腿求合作,哪个没眼光的会看不上?
但是想到他平时也是这样谦虚低调的画风,她也没有徒劳的劝他自信点了,内心其实很喜欢这样低调谦虚又牛逼的人设,于是转而寻找其他方式劝陆时寒回心转意,还真让她想到了,颜芝仪灵机一动道:“那张叔能在国子监这么多年,想必也是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之人?应该也很关心国子监学子们的科举前途,寒哥完成初稿也可以请张叔指正一三,若是张叔也看好这本书,愿意为我们牵线搭桥,寒哥就无需患得患失了吧?”
陆时寒听得连连点头,不吝赞美,“还是仪儿才思敏捷,我竟只想到请同僚和恩师指正,险些忘了张叔在国子监执掌教谕,然则更应该去向张叔请教。”
颜芝仪不但笑盈盈收下了这份夸奖,还大言不惭表示,“我还可以给寒哥整理、抄录手稿,能帮到忙的地方还多着呢。”
她就是贤内助本助了。
陆时寒郑重拱手,“那为夫就仰仗夫人了。”
他今天在客人面前对她也是一口一句夫人,颜芝仪不知不觉也就适应了这个新称呼,只是他自称“为夫”还是很少见,这两个字让整句话都仿佛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她不由仰着头看他,心想是不是应该应景一回,叫一声“夫君”或者“陆郎”。
说起来,颜芝仪在心里也是称呼过老公的,也越来越觉得还是盖棉被纯睡觉的他们越来越像一对正经且合格的夫妻了,比柏拉图还亲密些,毕竟他们没少上演脸红心跳、意乱情迷的甜蜜瞬间。
颜芝仪上演脑内小剧场时,越来越熟练的把陆时寒当亲老公,但是让她管他叫“夫君”或“陆郎”,颜芝仪不知为何竟有种心跳如擂鼓的感觉,好像这两个称呼比老公还要来得羞耻且私密。
不过她包袱这么重的人,越羞怯放不开就越不想认输,因为平时只有她把陆时寒调戏到坐立不安的份,如今连他都可以克服羞耻心喊她夫人,她也可以。
于是颜芝仪酝酿半天,终于打足了气要张嘴喊出来,这时一个不解风情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少爷少夫人,秦海哥让我来问问,现在可以将借来的椅子送还给各家了吗?”
颜芝仪:!!
看着不知何时蹲在脚边一脸纯洁看着他们的小儿,那颗本就快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险些直接跳出胸腔,吓得她整个人也不由自主蹦起来。
陆时寒虽也吓一跳,倒也没她这么夸张,反而上前一步轻轻搂住了她,一边防着她摔地上,一边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抚,感觉怀里的人很快镇定下来,他也没立刻松开,而是低头看脚边:“小儿,你什么时候蹲在这里的?”
小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是说了句话,为什么就把少夫人吓成这样,茫然的道:“送走客人起我就站在这里了。”
一开始是站着的,后来不知道少爷和少夫人要商量多久正事,他就忍不住蹲地上节省体力了。
小儿这些时日跟着主子吃好喝好、几乎不用干什么活,可能是养娇气了,今天也就是帮着大人跑跑腿,在自家院子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可能有几十上百回,现在忙完歇下来,他竟然觉得腿有点累了,在老家时他可是从白天忙到往上都不怎么停歇的。
这个发现让小儿有点羞愧,蹲在地上一边按照秦海哥的吩咐等主子们说完正事再汇报事情,一边抓紧时间反省自己的没用。
终于等到少爷和少夫人同时沉默下来,他才抓住机会插了声嘴。
小家伙毕竟年纪小,再如何聪明伶俐,也不可能看懂“此生无声胜有声”的恋爱氛围连比他痴长几十岁的杨妈也在努力学习这方面知识呢。
所以他现在就很迷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好仰着小脸充满无辜的看着他们。
陆时寒也被看得微微羞耻,清了清嗓子道,“先起来吧,秦海呢?”
“秦海哥看少爷少夫人还要聊很久的样子,就去帮杨妈和百叶姐收拾东西了,只让我在这里等着跟你们汇报。”
颜芝仪这时也恢复正常,见陆时寒一抱还不撒手了,主动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她刚才反应那么大,主要还是在谈情说爱的时候冷不丁脚边冒出个小家伙,既带着恐怖片的既视感,又有种教坏小朋友的负罪感,做贼心虚使她差点一蹦三尺高,但也不至于被吓到扑进陆时寒怀里不停嘤嘤嘤。
一离开陆时寒怀抱,她就恢复正色道,“对,要还椅子了,杨妈之前说过,这椅子不能白借,还回去时多少要送点礼物,不然就有借运之嫌,对我们、对邻居都不太好,所以我跟你们走一趟吧,亲自道声谢才合礼数。”
陆时寒收回手,脸上的怅然若失一闪而逝,旋即也说,“我陪你一起。”
颜芝仪莞尔一笑,“那去房里拿礼物吧,糕点都备好了。”
于是几人带着礼物和椅子,挨家挨户去归还并道谢了,在张家还差点被热情好客张大人拉进去吃晚饭,陆时寒婉拒道:“晚辈今日家招待了几位同僚好友,陪着饮了许多酒水,明日还要早起点卯,怕是无法陪张叔畅饮了,不如改日得空再来向张叔讨杯酒喝。”
张大人是典型的人,几次邀请陆时寒来做客,都是拉着他一边喝酒一边探讨诗词章,一听他说晚上喝不了酒,便也只能遗憾放行,“我近日又得了一坛好酒,贤侄可要早些过来,晚了恐怕就没口福了。”
陆时寒恭敬拱手:“一定一定,到时还望张叔不要嫌弃。”
告别了热情的张大人,几人才回到自己家,晚饭还没这么快,颜芝仪便问,“寒哥要不要去书房用功?”
陆时寒却是拉着她去秋千坐下,“不急,仪儿今日只顾关心我,我还不知你跟几位嫂夫人聊得可好。”
见他这么关心自己,颜芝仪暂时放下了催稿的心思,笑着点头:“嫂嫂们都挺好相处的,尤其是齐家嫂嫂和林嫂嫂,前者性情宽和,对谁都很关照,后者更是饱读诗书……”
不想陆时寒听了却是微微皱眉,他此前不太关注同僚们的家情况,今日也只是他们登门时粗略介绍了一下,但就是那一句带过的介绍,记性好到近乎过目不忘的陆时寒便记了个大概,此时有些不解的问:“我记得林兄的家眷似乎不在京城?”
今日没带家眷的三位就有这位林兄。
颜芝仪也不卖关子,详细讲了她跟这个小姐姐是怎么从一首诗勾搭上,之后时不时相视而笑,好像认识了好久的老友一样,对方临走前更是抓住机会跟她搭上了暗号,说改天要邀请她去家做客云云。
陆时寒对这些细节并不在意,她能结交一两个朋友他便放心了,当下点头笑道,“董兄出身名门,他夫人想来也是知书达理,仪儿既然觉得与其有缘,不妨多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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