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贵妃癫狂大笑道:“春丝绕是您自己拿去要防这蛊的,您忘了?当初的巫蛊之乱里,您拿蛊害死了那么多的兄弟,要不是如此这皇位哪轮得到您坐?”
圣人冷冷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女人发疯发狂,道:“你这妇一派胡言,朕念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陛下便不想知道如何解这个春丝绕吗?您过来臣妾便告诉您。”
梅贵妃擦干了眼泪,理了理头发,像是又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圣人站在原地审视了许久,缓缓说道:“你若真能解了朕身上的春丝绕,朕既往不咎。”
却是不肯接近她。
梅贵妃低头说道:“臣妾都已经这副模样了,陛下又怕什么?解药就在臣妾的身上。”
圣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上前,警惕地保持着距离,但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光,猛地扑了上去,不知何时藏在手中的金钗狠狠地插在了圣人的身上,圣人狼狈地避开了要害,一脚将梅贵妃踹飞,却也被她伤到了肩膀,龙袍上渗出了血迹。
梅贵妃大笑了起来:“早在你连亲生儿子都要害的时候,我便该想到你是个狠的……不,早在当年你连自己的亲兄弟一个都不放过时,我便该醒悟,是我太笨了!着了你的道!”
圣人阴沉地捂住受伤的肩膀,直接三尺白绫将梅贵妃吊死在了梁上。
只是他本就中了春丝绕,被梅贵妃的金钗刺中以后身子又迅速衰败了下去,肩膀上的伤即便用了最好的伤药,过了七日依旧不见好。
圣人终于生了惊慌,“高培!立刻宣晋王妃来见朕!”
圣人顾不得颜面,在寝宫里召见了自己的儿媳妇,他紧紧拽住白楚莲的手,没了平日的高深莫测,如同每一个怕死之人,恐慌地道:“你若还想见到瑾瑜必须医治好朕!”
“陛下不必惊慌,您身上的伤用不了几日便会好的,我再开个方子。”
白楚莲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圣人,在方子里放了几味宁神的药让圣人安睡下去,才起身离去。
高培正忙着照顾圣人,随意指了两个内侍带她回去,白楚莲跟着两个内侍缓缓走着,眼见着走的路并非她来时的路,心中起了疑心,警惕地问道:“两位公公是不是走错路了?”
她一边问着,一边往后退,那两个内侍没有走上前,只是她的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她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力道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脖颈上,叫她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醒来时看到的是慕璃潇那张阴沉的脸,三年前慕璃潇和慕瑜渊还有几分相似,渐渐长开的青年却是与慕瑜渊再无半点相似了。
“三皇嫂终于醒了。”慕璃潇扯了扯嘴角,眼中满是阴翳。
梅贵妃被圣人赐死后却是秘而不发,若非他在宫中埋有暗线,可能现在还被瞒在鼓里,他意识到圣人在等他自投罗网,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将白楚莲押在自己手上做人质钳制慕瑜渊,起兵造反!
幸而他三年来早有准备,在秦王府内养了五千私兵,又说通了神策军中尉何勇与自己一起起兵,如今差的不过是一个起兵的名头。
“秦王这是做什么?”白楚莲似是十分害怕地缩成了一团。
慕璃潇看着她,柔软的女子被他那个三皇兄护得极好,一双眼睛明亮得像世间最好的琉璃珠子,可偏偏因为她坏了他与梅贵妃的筹划。
“本王的外室是三皇嫂的姐姐,她多年未见你,甚是想你,故而本王请你来做客几日。”慕璃潇维持面上的客气。
果然没一会儿,白楚悠便来了,她一双美目看着白楚莲有极强的恨意又有莫名的恐慌,她虽然不知道慕璃潇在筹划什么,但是她和孩子这几日都被他接到京郊的王府别院软禁着,看着不像是好事情……
如今他又强行将一个晋王妃掳来了,哪怕她再恨白楚莲也看出了事情不对劲,叫她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慕璃潇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白楚悠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她三年前天真地以为慕璃潇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做了他的外室以后才知道他这人狠辣得很,惹到他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说打便打从不留情面。
白楚悠勉强摆出笑容,对白楚莲笑道:“我们姐妹两也许久未见了,今日要好好叙叙旧。”
慕璃潇站起了身,道:“本王便不打扰你姐妹叙旧了。”
只留下她们两人,一个笑得勉强,一个默默落泪。
见他走了,白楚莲楚楚可怜地看着白楚悠,小声道:“大姐姐也是为母之人,知道孩子小离不得娘,能否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白楚悠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里已经不是京城了,二妹妹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你若跪地求我,或许我可以向王爷求个情饶你不死。”
白楚莲低下头没有去理白楚悠。
圣人那边知道白楚莲被人掠走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对高培道:“查!凡是宫中可疑之人就地正法!”
圣人想了想,又道:“立刻召晋王进宫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