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父只能闷头揉面,尽量不露出端倪。
钟九道羡慕地看着这对在厨房忙碌的夫妻,这就是洛槐长大的环境,一看夫妻感情就非常好,洛槐是在爱中长大的,难怪性格这么好。
钟九道有时候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觉得他们完全不像夫妻,更多的时候是暴躁领导和处变不惊的助理。
钟母素来不反驳钟父,最多是暗中给钟九道传个消息什么的,哪有像洛母这样轻轻嗔怪洛父的时候发生。
钟九道没见过正常夫妻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他家里哪对婚姻都不正常,此刻见到洛父洛母,只觉得这个家十分温馨。
他回头看向洛槐空荡荡的手腕,手指落在上面,有些遗憾地说:“我只是想送你些礼物,怎么总是送不成呢?”
“duang!”洛母一砍刀砸在菜板上,用尽全力剁肉馅。
听听钟九道这话说的,这导演是不是对他儿子居心不良?
duang!duang!duang!洛母愤恨地剁肉馅。
“轻点,一会楼下找来了!”洛父努力按住洛母。
“我拿绞肉机吧。”洛母强忍着说。
这个家充满生活气息,如果不是钟老头必须在续命灯燃尽之前回去,钟九道真想在这多待一会。
可惜不行,灯应该还剩下四分之一了。
钟九道把绳子从洛槐手腕上解下,拴在父亲身上,小声地对洛槐说:“谢谢。”
随后他轻轻晃动绳索上的铃铛,这是他和母亲的暗号,铃铛以特定规律响起,母亲就知道他已经找回父亲,该做法将父子俩招回身体中。
很快地,钟九道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那既是母亲对他的呼唤,更是魂魄和身体之间割舍不掉的联系。
他抓紧父亲,顺从召唤,两人回到身体。
他们一走,洛父直接放下面团,对洛母说:“走了,终于走了!”
“这是,儿子来把父亲带走,事情解决了?”洛母问。
“应该是,这太好了!”洛父摘下眼镜,洛母也取下耳机,这法器还能再用三四个小时,得赶快封存起来,防止法力流失。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洛母问,“来的人是钟九道?他是活的还是死的?”
“不清楚,”洛父摇摇头,“起码拍电影的时候是活的吧?不然怎么采访。”
“那也不一定啊,你爷爷留下来的笔记上不是写过,洛洛二十多岁的时候,会遇到一个人形厉鬼,能修炼出人身,位高权重,恐成大祸。”洛母说,“难道他就是那个厉鬼?”
洛父说:“我观钟九道眼神清明,面相周正,应该是个正派人士。这眼镜能看到些怨气,他身上毫无怨气,应该不是什么恶鬼吧。”
“没有怨气何以成鬼,早就离世了。没怨气还能留在世间的魂魄,我只听说过一种,就是生魂。”洛母说。
听到妻子提醒,洛父也恍然大悟:“所以他身上那个铃铛是招魂用的,他没死,是他父亲出了事,他以血亲之身召回父亲的魂魄啊!”
“有道理,他送给洛洛那个手链也是极为珍贵的法器,所以钟九道有可能是天师界的人。”洛母也分析出来。
“他若是天师,必能看出洛槐的招魂体质,送他法器是为了保护洛洛吧?反倒误打误撞救了遇难的钟父?”洛父神色渐缓。
夫妻二人虽然法力低微,但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一开始虽然因为慌张和过于关心孩子有些误会,事后冷静下来慢慢思索,倒也能猜出其中端倪。
“那他对洛洛也确实用心,是个好天师。”洛母说。
“那就……继续睁一眼闭一只眼吧。”洛父拍板道。
毕竟先祖笔记上也写着,后人对于洛槐的事情不必太过担忧,他自会遇到属于他的机缘,莫要因为担心而做出不该做的事情,酿成大祸。
夫妻俩劝彼此释然,又包了会饺子,等饺子全部包好时,洛槐睡醒了。
他揉揉眼睛,先去看沙发上的老爷爷,见老爷爷不见了,疑惑地问:“爸,妈,钟导的父亲呢?”
“哦,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在你手机里找到了钟导的电话号码,这回他接通电话了,便找人把父亲接走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洛父走过来说。
“啊?钟导来过了?我怎么睡得这么死啊!”洛槐懊恼地挠挠头。
“那倒没有,”洛母说,“别人来的,你也知道刚才那个老人生儿子的气,不想见他,他委托家里人来接的,是我们把老人家送下去的。”
“这样啊。”洛槐知道钟导没来,遗憾倒是少了点。
这时他觉得手腕空荡荡的,一摸不见了。
“我的手链呢?”洛槐惊道,急得到处找手链。
洛父洛母总不能告诉他手链化成飞灰了,两人憋了半天,洛母想起钟老头的种种话语,灵机一动解释:“被钟导的父亲走的时候带走了。”
“啊?”洛槐失落地摸摸手腕,“也对,是钟导从家里搬出来的,钟导的父亲想拿回去也理所当然。”
送人的东西再抢回去其实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好在洛槐脾气好,除了觉得钟导的父亲有些不讲理外,倒也没有太生气。
只是钟导本来就和父亲不合,要是告诉他这件事,钟导会不会有和父亲吵架了?
洛槐决定回去之后不提这件事,要是钟导发现他没戴手链,就告诉他太贵重不好每天戴着,就收起来了。
反正99/斤的首饰还有不少,戴那些也不错。
“希望钟导和他的父亲能够重归于好,也希望他父亲不要在怪他。钟导是个非常优秀的导演,我希望以后能和钟导有更多的合作机会。”洛槐双手合十,暗暗许愿。
洛父洛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愁思。
刚才钟九道对洛槐的态度就怪怪的,现在洛洛的样子,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