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道本想在洛家借宿一晚,第二日便回别墅。
但出了钟九道报警这件事,在钟母完全接手之前,钟九道决定暂时留在洛槐家……附近的酒店。
他不是厚脸皮的人,过年的晚上可以用“这种阖家欢乐的日子里住酒店略显凄凉”这个理由赖在洛槐家,第二天就不能这么做了。
总归是过年,每天来洛槐家拜年的人也不少,洛槐父母也有一些亲朋好友,会经常出去走亲戚,别人家的亲戚来拜年,钟九道待在他们家里根本没办法介绍自己。
于是不管洛槐如何挽留,大年初一的晚上,钟九道还是搬到酒店去住了。
当然,去酒店之前,他已经趁着洛槐父母不注意,偷偷溜进洛父洛母的房里,将那间房也保护得滴水不漏,可以彻底放心。
“钟导,你就在我家住呗,”洛槐拽拽钟九道的衣角,小声劝阻,“我家附近的酒店很贵的,一千多一晚呢。”
别看洛槐平时仰慕钟导,觉得钟导是天上地下少有的天才、好人、帅哥、高大、有安全感……等等的人,但他还是微妙地察觉到钟导在某方面的拮据和节省。
“没关系,我电影分成到了,《堕落之家》唯一的投资者就是我,我现在很有钱的。”钟九道有些得意地说。
“这样啊……”洛槐遗憾地看着钟九道。
钟九道说:“你在家不能松懈,过年期间健身房不能开门,不过我订的酒店有健身房,你每天来我这里两个小时,我帮你复健,一定要变得灵巧敏捷起来。”
“好的!”听到每天还能和钟导一起健身,洛槐眼睛亮了。
洛母看看儿子的表情,对钟九道说:“初三晚上8点你们拍的那个《谁能逃出去》综艺开播,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应酬,你来我们家一起看吧,综艺适合热热闹闹的看。”
“好的,我会准时到。”钟九道说。
洛槐送他下楼,洛母看着家门,拎起洛槐平时健身用的哑铃,举起放下,举起放下,反复多次。
“你干嘛?”洛父被妻子吓到,“这哑铃多沉啊!”
洛母:“必须接受他也就算了,我还得帮洛洛挽留他,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他就不能聪明一点吗?!”
洛母也不想邀请钟九道来看综艺,但见洛槐那依依不舍黯然神伤的样子,洛母也心疼孩子,只能含泪做助攻。
可是亲手把儿子推过去,她也不情愿,只好拿着哑铃泄气。
“他妈妈这几天好像要带家里不少人去警局,要不,请他家里人吃个饭?”洛父问。
“还是算了,”洛母摇摇头,“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年纪大的人不要掺和,会越帮越乱。”
钟母的想法和洛母不谋而合,她也不想插手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况且她很忙,也没什么时间管。
x市警方请来一个重量级领导和钟父钟母会谈,他们是非常欢迎这些古老的家族与政府合作的。
一来这些世家有着悠久的历史,他们家族中的一些先人手书可以补充一些历史盲区,于人文、历史、地理等学科有重要意义,甚至可能会发生一些改变历史教科书的大事件。
二来神秘天师家族能够帮助警方解决一些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还能破解不少多年前的悬案。
他们这一组是特别行动b组,之前已经成立了一个a组,茅山派每年会派一些弟子去a组服役,帮助a组破了很多案件,整个警队办事效率都提高不少,这让b组羡慕不已。
b组一直想将茅山派的弟子借调来帮忙,可惜一直抢不过a组,只能每年委派一些组员去茅山派进修。可是茅山派掌握的是玄之又玄的技能,这根本不是靠学习就能学会的。
之前b组一个警队精英,双硕士还是警队比武冠军的年轻特警去茅山派进修,回来后都怀疑人生了。
经过为期三个月的培训,他回来后经常盯着同事、尸体、天空等各种奇妙的地方,还时不时冒出“到底什么是黑气”、“阴气和怨气究竟在哪里,有什么区别”、“你看着月亮能感受到灵气吗”、“调息修炼法力到底在练什么,闭眼睛就行吗”、“我对着他们的符咒画了无数次,为什么没有效果”等问题,后来经过组内的心理医生辅导,终于渐渐接受了他没有天赋这件事。
这次这位b组精英庄信博也来了,他陪着钟家人认了尸。
“是我丈夫。”钟洪倩望着巫星泽的尸体,眼泪簌簌落下。她知道这个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但她还是哭了。
“你哭什么,太不争气了。”钟洪意怒其不争地说。
钟母却体贴地说:“她哭的不是巫星泽,而是自己这么多年的青春和心酸,为自己哭不丢人。”
听到钟母这么说,钟洪倩竟真的没那么伤心了。
爱自己,是坚强起来最好的办法。
“我们找不到巫星泽死亡的第一案发现场,”庄信博向他们介绍情况,“已经查过全市的监控,能够找到时间最早的地方是这条街,在此之前,或许是监控有疏漏,或许他们用了别的办法,总之没有任何痕迹。”
钟父看着巫星泽,心中颇有些怅然,叹气道:“巫星泽死前定然极其痛苦,和他相处久的人或者至亲施展术法,应该能够找到他魂魄留下的痕迹,只是……”
巫星泽入赘后和巫家不亲,唯一的直系血亲巫家主也去了,世间与他最亲密的,也只剩下钟洪倩。
钟洪倩与巫星泽曾是夫妻,与他气息交融,理论上是可以找到的,但钟洪倩的法力一般,未必能施展这个术法。
钟母道:“先让洪倩试试。”
“什么术法,我没学过。”钟洪倩弱弱地问。
她一直在修炼法力和五行道术,钟老二说她学了那么多年也没学出个皮毛,便没有让她接触其他术法,钟洪倩便没练过别的。
“我把要诀传授给你,你试试吧。”钟家主道。
钟家主倒也不避着旁人,直接念起口诀来,这不是什么家族秘法,是法力运用的一个小技巧,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必须法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用。
钟家主念得很快,钟洪倩急得满脸通红,努力去背,却根本记不住。
钟家主这些年用心教导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钟九道。钟九道过目不忘过耳不忘,钟家主说一遍就会了,以至于钟家主并未考虑钟洪倩能不能记住。
他念了大概十分钟,钟洪倩双目发直,碰碰旁边的钟洪意:“你记住了吗?”
“没记住,早知道开录音好了。”钟洪意也满脸懊恼。
“我记了笔记,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庄信博把笔记本交给钟洪倩,他习惯速记了,钟父开口时他就拿起笔来,把所有内容都记了下来。
一般人速记都会用一些自己熟悉的符号,但庄信博写字极快,用不着那些东西,每个字都是工工整整的,就算偶有错别字,钟洪倩也能认出来。
“谢谢。”钟洪倩向庄信博道谢,努力地背起来。
见她战战兢兢又有些吃力的样子,钟家主和钟母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