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黎怀山想起海东青基地的基地长和他联络时，说话一直支支吾吾的，似乎连何不语是死了还是失踪了都说不清。

现在想想，不会是这小子把何不语……

“你把他分尸了？”黎怀山来了一个战术后仰，眼神警惕地盯着何不言腿边的冷藏箱。

尸体什么的，倒也不用这么保鲜。

何不言：“……”

要不是现场没镜子，他都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变态的脸。

把自己亲弟弟杀了分尸，再把尸块冷藏，混在战利品当中带回基地，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只是让他回归了他的本来面目而已。”

何不言的手按在开关上，咔哒一声打开了冷藏箱，露出里面呼吸微弱的应声虫。

箱子里的东西只有二十厘米长，一只手就可以轻轻松松托起来。

与古籍中记载得极为相似，在人的肚子里长成的应声虫，外形几乎与人类完全一致，只是头顶多了两只虫类的触角。

即便缩小了很多倍，何不语的长相依旧没有变。

只不过没有了意识的他，眉宇间既没有人后的阴郁，也没有人前的懦弱，看起来十分安静平和，反倒比从前给人的第一印象更好。

“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何不言平静地说道：“应声虫的意识往往与他寄生的人的本性相关，现在他的意识被抹去，如果让他有机会再次寄生到新的母体上，还会诞生新的意识。”

何不言看着何不语那张缩小了很多倍的脸，想起了自己的生母——一个在偏远的何家村里，难得的美人。

只是在那样的环境里，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不可能过得太好。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不单单时常要被心里不干净的人捏造一些谣言，还要被自己无能又多疑的丈夫猜忌。

长久之下，人的性格是很难不扭曲的。

何不语之所以变成那副样子，也不过是何家村的人造成的恶果。

相比较之下，何不言反而不厌恶他的生母，因为对方也只不过是一个无力改变命运的受害者。

更何况，相比于生父，他的生母在他年龄不大的时候就死了，除了对他疏于照顾之外，倒也没有做过什么虐待孩子的事。

“应声虫……”

黎怀山和律师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受现实。

尽管基地里已经出现了几种神话生物，但是应声虫这种听起来像是精怪的东西，他们还是头一次亲眼看看。

“应声虫的本领，本来就是窃取别人的能力，与其说白静帮他获得了异能，不如说白静将他隐藏的异能激发了出来。”何不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研究所的改造能力应该还没有高到创造出二等进化者的份上。”

别人的事何不言不清楚，但自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何不语的一切他却知道得很清楚。

何不语当初在母体当中时，是出于求生本能，才自己舍弃了说话的能力。

因为虫类天生惧怕鸟类，更何况和他在同一个子宫里的，是一只凤凰。

而应声虫的本事，几乎都来源于他的声带，所以何不语才会一直是个普通人。

白静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机缘巧合地让何不语重新长出了声带，再用晶核将他堆砌到二等。

除此以外，白静为何不语做的其他改造手术，恐怕收效甚微。

如果没有何不语在，白静想要改造出一名二等进化者，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既然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做事应该就是依靠本能吧？”律师的眼睛转了转，说道：“不如先用变异物试试。”

“你觉得，海东青基地的目的，真的是要处罚我吗？”何不言的手指敲了敲冷藏箱的边缘，“虽然没有意识，但他的能力却没有消失，海东青基地的目的，应该是把他要回去。”

听到这话，律师的脸色突然变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果他要为何不言辩护，那么就要证明是何不语暗算何不言在先，自然也就要用应声虫来证明何不语掠夺异能的能力。

到时候，海东青基地一定会以何不言安然无恙为由，要求他们交还变成应声虫的何不语。

可是他们将应声虫要回去，真的只是为了公道吗？

还是会为了实力，默许白静再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样一个可以随时掠夺别人异能的生物，本身就是一把难以驾驭的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