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是听命,但事情毕竟是她做的,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秦砚摇了摇头,回想先前他在看台上,眼睁睁看着那布包从眼前射过,嵌入墙体中,当时只惊叹她的力气比自己估量的要大,没想到墙会塌这件事,更没想到会塌在人身上。
他此时出面道歉,更多的是为自己掉以轻心。
贺平乐又说:“那我回去让我爹和你一起去?”
秦砚摇头离去,韩幸之悄悄对贺平乐说:“卢大人是丞相门生,丞相与你爹素来不和,所以侯爷不宜出面。”
贺平乐哪知道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既然帮不上忙,就只能在这里默默等待了。
所幸秦砚很快就回来了,见他板着脸,贺平乐没敢多问,便找机会拦住韩幸之,问他:
“怎么样?”
韩幸之神情颇为得意:“王爷亲自出面,还有搞不定的事儿?”
贺平乐松了口气,往水阁的方向看了一眼,秦砚已经由护卫推上三层。
“这么顺利吗?”她语带钦佩的说。
韩幸之一摆手:“嗨,王爷就算不出面,卢大人知道这是王爷府邸也不敢怎么着的。”
贺平乐觉得他这话多少有点凡!
“当然了。咱王爷也没仗势欺人,不仅出资修缮墙面和卢府,还给卢夫人送了两根千年人参和一瓶龙象国师亲手炼制而成的清心丹,这丹药千金难求,可值钱了。”
“……”
这墙塌得也太贵了。
贺平乐惆怅得来到水阁,想跟秦砚说几句,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在门外转悠两圈后,被秦砚喊了进去:
“进来。”
贺平乐进屋,期期艾艾的说:“王爷,那个……”
“你这身力气若不能控制自如,学什么都不成。”秦砚正色说。
贺平乐不安的看着他,生怕他改变主意不教了。
秦砚又说:“所以,比起学功夫,你首先要学的是怎么控制力气。”
贺平乐惭愧叹息:“我控制不住,有时候自己都没察觉,力气就使出去了。”
“我有办法让你控制,你要学吗?”秦砚问。
贺平乐点头:“学!当然学!”
“不后悔?”秦砚又问。
贺平乐态度坚决:“不后悔!”
“好,那明早开始。”
贺平乐怀着期待的心情回家,哼哼唱唱洗过澡后来到主院。
问过下人得知亲妈在饭厅里,贺平乐便过去找她。
饭厅里,下人正进进出出的摆晚膳,亲妈亲手提拔到身边伺候的翠姑见她回来,便用小碟子单独盛了几颗蜜枣给她垫肚子。
贺平乐拿着蜜枣,谢过翠姑,来到还在打算盘的亲妈身旁。
叶秀芝正在学管家算账,贺啸天的意思是,反□□里有可靠的账房和管事,她学不学都无所谓,是叶秀芝自己觉得若侯夫人什么都不懂,将来容易被人拿捏,她主动要求学的。
见女儿回来,叶秀芝才歇了算盘,一边收拾一边问她:
“今天开心吗?”
对于丈夫把女儿送到隔壁当书童一事,开始叶秀芝是反对的,但想着女儿在家里难免要和老夫人对线,老夫人自从脱臼以后,提起女儿就百十个不顺心,若女儿在家中,说不定会受气,也就允了。
“开心啊。”
贺平乐舒服坐到旁边椅子上,用银签子戳起一颗蜜枣放入口中。
嚼了两下后,她想起来自己腰袋里的那颗鲜枣,将之取出,放在桌上边看边吃。
叶秀芝问她:“哪儿来的?”
贺平乐说:“鸿蒙书舍院子里长的。”
鸿蒙书舍的名头享誉京城,叶秀芝自然听过,不用问也知道定是隔壁那位大人物带她去的。
“娘,您见过人使暗器吗?”贺平乐问。
叶秀芝点头:“自然见过,暗器高手能在顷刻间取人性命。”
“您觉得我学暗器怎么样?”贺平乐指了指自己。
叶秀芝失笑:“你?得了吧!小时候用铁弹弓都打不准鸟,还学暗器。”
贺平乐不以为意:“那是弹弓不结实,再说了,就是打不准才要学嘛。”
母女俩正讨论着,就听饭厅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不一会儿,贺啸天朗笑入内。
叶秀芝迎上前问:
“何事高兴?”
贺啸天等上菜的仆婢们都出去之后,独留一家三口在饭厅中时才说:
“你不知道,有个专揭人短的碎嘴子今日被自家倒下的墙砸到茅坑里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咳咳——”
贺平乐被蜜枣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爹妈纷纷向她看来,叶秀芝伸手给她拍了拍后背,继续问贺啸天:
“怎么回事?谁啊?”
贺啸天说:“沈琴那老匹夫的门生,姓卢,御史台的,就住在这条巷子里,人也不坏,就是爱抬杠……”
贺平乐听着亲爹说卢大人的事儿,心虚的埋头苦吃,连一句茬儿都没敢接。
要是亲爹知道,砸到卢大人那堵墙是她闺女干的,也不知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更别说,王爷还为此特地去卢大人府上打招呼,又是送参又是送丹的。
唉,看来王爷说得没错,她这身力气是得学着控制控制了,要这么无法无天下去,今后就算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她赔的!
暗自下定决心,只要王爷有能让她控制住力气的方法,不管多难,不断多辛苦,她都一定会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