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出声的瞬间所预料的一样,五条严胜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但那股在严胜意识到之后就无法忽略的力量,仍旧涌动着昭显着存在。
公寓里现在还算安静,基本没有什么来自同一栋楼其他住户的声音。
严胜暂时没有再多去探究自己情况的功夫,那个名叫‘伏黑惠’的小孩,以及这间严胜潜意识里并不准备住的公寓,都还需要处理。
他并不准备住在这里,通透世界和过于敏锐的五感其实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并不是好事,那意味着生活里会有过多的噪音,风吹草动的微小动静都会明显得要命,更不要说这种普通的有着密集住户的居民楼了。
所以禅院甚尔会在这种地方生活其实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且,就在昨天,五条严胜接受了鬼舞辻无惨的邀请。
说起来相当微妙,明明之前都是食人鬼,童磨和严胜现在是接近转世的状态,只不过多了过去的记忆,但鬼舞辻无惨的情况就诡异得多了。
无惨被束缚在了一具女性的身体里,想到这,严胜下意识皱了皱眉,能够自由切换性别和被迫成为改变性别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何况,那具身体有一种堪称魔性的,难以控制的对男性的吸引力。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掌管灵魂转世的神明,那‘祂’一定对鬼舞辻无惨有着相当的恶趣味。
只要随意发散一下思维,再联系到鬼舞辻无惨和童磨在电话联系时候的带有电子音干扰的男声,严胜就差不多猜到无惨现在的执念恐怕是想变回男性的躯体了。
不过缄默和少说话多做事向来是他之前奉行的美德,所以严胜什么都没说。
然而很显然,童磨并不具备这样的美德。
“这样不得了的魅力,真不愧是~无惨大人,每次看到您这副身躯我都被深深地震撼到呢~”
童磨毫无诚意地边说边做出看起来艰难滑稽的躲闪动作,却偏偏每一次都完全地躲过了无惨泄愤式砸过来的东西。
这反倒更提醒了鬼舞辻无惨他现在这具身体的“脆弱”。
“黑死牟!”
无惨停止了砸东西的动作,对这具身体而言算得上剧烈的动作使得他脸颊上多了几丝红晕,卷曲的黑发因为出汗而贴在了面部的皮肤上。
严胜安静地站在原地,表情是同以往无二的平淡。
“在,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的心情好转了一些,最起码黑死牟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现在这具身体远比还是人类时候要健康得多,但有了千年做鬼王的经历之后,这具身体就显得孱弱了,他很清楚这具身体非常特殊,从某些角度上来看也算得上强大,可没有一个男人会想成为这个“她”。
想到之前的经历,鬼舞辻无惨的表情愈发险恶的同时,也下意识对黑死牟的存在多了几分依赖。
他稍微冷静了一些,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
“我想要港口afia。”
“但你杀了前任首领,之前的付出全都白费了。”一想到之前的‘付出’,无惨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没有鬼血的控制的情况下,童磨根本就是个摸鱼怪。
可他现在并没有控制童磨的筹码,甚至能够脱离之前的境地还是借助了童磨的异能力。
如果不是知道童磨这个怪胎天生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无惨甚至要以为童磨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忠诚’,但事实证明,那种东西从来就不存在。
没有力量,没有忠诚的工具鬼,还有这具该死的躯体,这种悲惨的境地和死亡相比都好得有限。
鬼舞辻无惨还不至于看不出童磨是故意让严胜杀死港口afia前任首领的,可在没有共同利益或其他什么东西牵制的情况下,他不确定黑死牟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可靠。
“既然这样,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无惨理直气壮地说,“你从没让我失望过,黑死牟。”
严胜还是保持着没有表情的沉默,鬼舞辻无惨从前对他这种沉默寡言的态度绝对算不上满意,那时候的他欣赏的是魇梦一类的彩虹屁大师。
不过现在,这种冰冷的态度反而让鬼舞辻无惨颇有安全感,他停顿了一会儿,看向严胜,以确认他的忠诚,这是无惨过去很久都没有的谨慎态度。
看不出来,就算黑死牟一直沉默寡言,但总还是会有情绪流露,无惨皱了皱眉。难道说,因为没有了鬼血的感应,他的观察能力变得迟钝了?
无惨看向严胜,无论如何,黑死牟总不会比童磨更坑。
“——替我收集来自人类的,关于‘爱’的情绪。”
‘爱’就是鬼舞辻无惨现在这具身体特殊的生得术式所需要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