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
不行,老子还有房贷车贷要还呢!
他忍不住做最后的挣扎:“那个……这规定不是有留白余地的吗?当初穆青云也……呃,总之您是有办法躲避主脑监控的吧?”
在新婚之夜拒绝同房和提起前夫,很难说哪件事更煞风景一些。
不过凌长风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他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当初没有同房么?”
虽然这是个极其的问题,但许星河听他这么问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立马点头道:“没有!而且主脑完全没有发现!”
言下之意,穆青云一个将军都能做到的事,你堂堂一个大元帅不会做不到吧?
凌长风将许星河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突然熨贴了。
对方回答“没有”时的奕奕神采,让他意识到,他的小配偶对于上一段婚姻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留恋。
不过,当看着许星河将期待的目光转向自己,异瞳中的笑意戛然而止。
可以看出,对方对于如今这段匹配婚姻,同样也没有多少留恋。
凌长风淡淡地回了一句:“那你们违规了。”
许星河:“啊???”
您老人家这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感受到空气中越发混乱不安的信息素气味,凌长风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不用紧张,我的数据权限不向主脑开放。至于你,只要你还是我法定配偶,你的信息一样会受到最高等级的加密。”
许星河眼睛一亮:“也就是说?”
凌长风:“也就是说,我们不需要发生实质性进展——主脑监测不到。”顿了顿,补充道:“只要睡在一张床上就可以了。”
许星河:“啊?”
监测不到为什么还要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这话逻辑怎么听怎么怪,但看到凌元帅已经有点不耐烦的表情,许星河生怕对方甩来一句“那你还是去交罚金吧”,只好先行妥协。
“那就这样吧。”
于是,最后的最后,两个人还是同床了。
字面意思。
两个人,两只枕头,两床被子。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是睡到了一张床上而已。
许星河僵硬地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手指头都没有露出来。
最近原本就轻度失眠的他,被这么一折腾,直接变成了重度。
黑暗中,他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耳畔突然传来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音:“睡不着?”
许星河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凌长风:“你呼吸声很重。”
许星河:“……”
许组长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轻轻“嗯”了一声:“是睡不着,我还不太习惯和别人同床。”
凌长风:“我也不习惯。”
许星河:“……”那您老何苦来着??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良久,许星河突然开口道:“你怕亮吗?我可以开一盏小灯吗?我以前习惯开着灯睡觉。”
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脑抽。
干吗和凌元帅说这个?对方八成也会觉得自己多事儿吧……
意料之中的,身后的人没有任何答复。
许星河不知道对方是否还醒着,等了半晌,最后只是自嘲一笑,闭上眼睛开始尝试入睡。
他总要慢慢适应漆黑的夜晚。
夜色渐深,困意和疲惫感一地涌了上来。
然而,即便许星河的俩眼皮已经在不停打架了,却还是怎么都睡不着。
幽静的深夜里,某些不好的回忆重新翻涌起来。
又过了不知多久,就在许星河迷迷瞪瞪地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时,一旁的凌长风突然起身了。
许星河身子一僵。
好在身后的人没有向他靠近,而是倚着床头坐了起来。
下一刻,橘色的温暖灯光从身后传来。
许星河怔了怔,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新婚丈夫。
凌长风披着一件单衣,靠在床头翻阅着手中的电子文件,感受到许星河的目光,他也并未抬眼,只是低声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要处理,你先睡吧。”
许星河抬手一看电子仪上的时间——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这工作态度,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或许是因为实在累了,或许是因为终于有了灯光。
许星河在那盏淡淡的暖灯照亮下,居然真的渐渐睡去。
听得他呼吸声逐渐绵长,凌长风放下了手中无关紧要的文件,侧头望着许星河的背影。
他的小配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动也不动地缩成一小团。
这睡相哪里差了?
明明比清醒时乖巧多了,安静得像是一只瓷娃娃。
“小骗子。”
沉寂的黑夜中蓦然响起一句低喃。
借着微弱的灯光,凌长风的视线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许星河身上打量。
忽然,目光一顿。
他注意到了许星河后颈处有一道小指长的深红色伤疤。
和传闻中的一样,伤疤横贯他的腺体。
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这道疤如同传闻中的那样丑陋不堪。
甚至,望着这道伤疤,脑海中还冒出了某种诡异旖旎的联想——
如果自己用略带薄茧的手指去摩挲这样敏感的地方,他的小配偶一定会浑身颤栗起来。
然后,粉色的云会爬上他的耳朵,晕染他的双颊。
再然后,那股甜甜的异香会在空中弥漫开来……
凌长风这样想着,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好在理智将他及时拉了回来。
看着无知无觉睡得死沉的许星河,凌元帅突然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身为一个oega,这样近距离地背对着一个alpha,将自己后颈处敏感又脆弱的腺体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有多危险?
凌长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低头重新看起了文件。
半天没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