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想?!”见他没有立刻选第一个答案,韶音瞪大眼睛,一脸的匪夷所思,随即变成了澎湃怒气,“萧寒煜!”
她大叫着他的名字,重新把鞭子祭出,手腕一抖,鞭梢朝他甩了过去!
“你居然要想?!”
“这还用想?!”
“你这个懦夫!孬种!我不允许你想!”
她这次再动手,就不像刚才那么柔和了。刚刚只是跟他来点夫妻之间的小情趣,把他衣衫抽裂而已。这一次,她被他“气急”了,鞭鞭不留情。
“住手!住手!”
肌肤传来剧痛,令萧寒煜瞬间变了脸色,大声喝道。
韶音才找到打他的借口,怎么舍得轻易停手?她一边甩着鞭子,一边气狠狠地道:“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废物男人?废物!你简直是个废物!我要你有什么用?你说,我要你有什么用?”
萧寒煜脚下踩了一粒石子,登时一滑,没有在躲闪中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而韶音的鞭子不停,像是抽葫芦一样,把他抽得满地打滚。
“说!你究竟选什么!”她边抽他,边喝问。
萧寒煜此时痛得,目眦欲裂!身上痛,心里更痛!她居然如此折辱他!
来之前,他倒是想过,会不会又被她折腾?但当时他想,不可能了,他毕竟是陈王,现在身上伤势都好了,她还有什么理由软禁他?倘若她敢再对他耍手段,那她就是造反!
然而,事态莫名其妙就发展成这样!
他试图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然而,情况不允许他分心。
“爱你!我选择爱你!”他大声道。
韶音哼了一声,鞭子不停:“声音太小,听不清。”
“爱你!!”萧寒煜忍着口中涌上的血腥气,用尽全身力气,忍着无边屈辱,大声喊道:“我选择爱你!!!”
韶音笑了。
灰总也笑了,一边吃瓜一边嘲笑:“傻x东西!”
图什么呢?早干什么了?
“你确定了?”韶音顺势收了鞭子,扬着下巴,倨傲地看着他道:“我不接受有人骗我。你现在答应了我,以后就不能反悔!否则,叫我知道了——”
萧寒煜忍着恨意,垂下眼睛,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反悔?”
他到底忍不下这口怨气,抬起头,看向她道:“刚刚,我只是回答慢了片刻,你便动手。”说到这里,他攥紧拳头,语气加重,“音音,你的脾气该改改了!”
“啪!”回应他的,是韶音的又一鞭子。下巴昂起,看着他道:“我说过什么,你又忘了?妻不教夫之过!我脾气不好,都是因为你没教好我,最该罚的人是你!”
说完,不等他开口,又是几鞭子甩过去。
她这次下手极重,萧寒煜在地上打滚了半天,刺目血迹滚得到处都是。终于,萧寒煜受不了了,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他装的!”灰总放下手里的瓜,嗷嗷大叫。
韶音哼笑一声,却没有再甩鞭子,而是叫人把他抬进客院:“姑爷受伤了,给他请个大夫来。”
将军府的下人们都没见过小姐和姑爷的相处,一开始还觉得小姐会不会太嚣张了?姑爷可是王爷啊!
但是次数多了,姑爷又总是干打雷不下雨,嘴上叫得再凶,却始终没惩罚过小姐,他们又觉得,说不定这没什么呢?
再说了,现在满肃州都在传,王爷王妃神仙眷侣呢!
“是,小姐。”
下人们做事是极麻利的。两人上前,抬头的抬头,搬脚的搬脚,抬着萧寒煜往客院去了。又有两人上前,泼水的泼水,扫地的扫地,把这片染了斑斑血迹的地面擦洗干净。
韶音满意地抖开鞭子,擦拭一番,重新缠回腰间,往客院去了。
大夫来了,她就说:“我们王爷最是讲规矩的人。我犯了错,他不肯藏着掖着,非要论罪。又舍不得罚我,只说妻不教夫之过,自受三十鞭。”
“唉!”她坐在桌边,幽幽叹了口气,低头拿帕子蘸眼角。
不多时,神仙眷侣的新事迹传出去。而且,证据满满——大夫亲手给他包扎的,浑身血淋淋的鞭痕呢!
“此人虽然文采平庸,倒是守规矩。”
“对他的王妃也真心。”
这些评论,在三日后,悄然在京城传开了。
今上宠爱淑妃,又很喜欢叫人称颂,于是京中一直流传着今上与淑妃的宠爱日常。但是,忽然有一天,传出了远在汉州的陈王与陈王妃的恩爱事迹。
那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不论是真是假,但因为传得有趣,众人便时不时挂在嘴边。每当称颂皇上与淑妃娘娘,总会提一嘴陈王与陈王妃。
而“妻不教夫之过”一事出来,更是哗然一片,其风头和热度甚至盖过了皇上和淑妃!
这些话被喜欢带着淑妃微服出宫的皇上听到了,有些不满,他觉得他对淑妃才是宠爱,陈王和陈王妃不过是瞎胡闹。
而淑妃听到后,就不像他那样,仅仅是不满了。她脸色煞白,手指绞着帕子,像要把帕子绞碎一般。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他们一定在说谎,王爷不会喜欢那个女人的。
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京中流传的那些诗作,不是假的。罗清影悄悄看过了,时时在唇齿间默诵,每默诵一遍,都能够体会出其中的情意,不禁黯然伤神。
她父亲是颇有名气的文人雅士,她自己也是素有才名,当然品味得出来,那诗词是为谁而作,又是否真情实意。
“这封信,交给他。”纠结了又纠结,思索了又思索,最终罗清影还是决定去信一封,问个清楚明白。
如果他变心了,喜欢上了别人,她……
她祝福他们。
信件送出去后,罗清影便日日出神,常常对窗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