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霖眼底满是不足。
她出院很久了,身体也越来越好。只是,他们虽然亲密无间,却始终是纯洁的。
不是他不想对她做什么。而是,她看上去太脆弱了,他不敢碰她,唯恐碰坏了她。
眼看她活泼地跑远的身影,他回房间拿了件外套,大步跟出去。
韶音已经被老太太拉着,戴上了兔毛手套。是老太太亲自缝的,别看她想抱孙子,但她很精明,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对待儿子放在心尖上的女人,那是比亲闺女还热情。
韶音便戴着老太太给的兔毛手套,跑出去堆雪人。
还团雪球砸牧月霖。
甚至将雪团往他颈后塞,使劲儿欺负他。
惹得牧月霖心底一片火气。逮住她,按在树干上。
“音音?音音?!”一吻毕,牧月霖发现怀里的人软得不像话,仔细一看,她闭着眼睛,好像晕过去了!
他心中一惊,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快速回了屋里。
十分钟后,韶音醒了。
“咦,这是哪里?”她转动脑袋,左张右望,“阿霖,你搞什么名堂?把屋里弄得这么黑,是又想给我什么惊喜呀?”
她笑得咯咯的,在床上打滚,但眼神没有丝毫焦距。
牧月霖心里如坠了一坨冰:“音音,你猜猜我手里握了什么?”
“你不开灯,我怎么猜?”韶音娇哝地道,扭过头去,“你越来越坏了。”
她仿佛看不见,他就站在她面前,也看不见,他在她眼前挥动的手。
“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吗?”他声音发颤。
韶音顿了顿。
仿佛察觉到什么异样:“阿霖?”
“我带你去出门!”牧月霖立刻说道,开始给她换出门的衣服。
自从换肾之后,家里的医疗团队就被他送走了。现在生了病,还是要去医院。
“我怎么了?”韶音胡乱挥着手,终于抓住了他的,“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是吗?”
牧月霖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哽得他说不出话来。勉强地将她的手放下,定了定神,说道:“不是。我吓唬你的。我给你准备了惊喜,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
说完,找了块手帕,蒙住她的眼睛。
“我不喊,你不许摘。”他用力抑制着嗓音,不让自己溢出颤音。
韶音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只是揪紧了双手。
牧月霖开车带她去了医院。
鼻尖萦绕的消水味是那么明显,但他不说,她就也没说。
“暂时没有发现原因,需要住院观察。”医生说道。
韶音再一次住院。
当晚,牧月霖没有睡着。他守在病床边,手里是一沓厚厚的病例,全是她做的检查及结果。
他看了一夜。
“为什么?”他心里困惑。
究竟为什么,她频频生病?以前的音音,身体非常健康。自从车祸昏迷又醒来后,她就经常生病,而且都是严重的病。
“难道是乔云梦?”他心里怀疑,因为音音车祸后,输过乔云梦的血。是不是她的血,改变了音音的身体?
他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还是说……”他紧紧握着病例,心头浮现另一个猜测。
给音音输过血的人,不仅仅是乔云梦,还有……
他!
枯坐一夜,整个人在黑暗中度过了一夜。
没有光,没有丝毫温暖,牧月霖像是被黑暗与冰冷浸透了,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阴郁的气息。
但他没有伪装自己。他知道,音音看不见。
“天哪,阿霖!”然而,睁开眼的韶音,目光却落在他身上,很快有了焦点,“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牧月霖一愣,紧接着就是一喜:“音音,你能看见了?!”
“嗯。”韶音点点头,随即转动着眼珠,看着他的眼神带了怀疑,“你昨天是不是跟我恶作剧,吓唬我呢?我根本没有看不见吧?”
牧月霖抿了抿唇,很快说道:“是,是我恶作剧。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骗不过你。”
“哼,我就知道!”韶音似乎信了他的话,随即对他挥挥手,嫌弃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胡茬都出来了!丑死了!快去收拾收拾!”
牧月霖好笑地站起身,却没有走,而是俯身,将轻微的胡茬蹭上她的脸颊:“你嫌弃我?小没良心的,谁准你嫌弃我?”
“好痛好痛!”韶音推他,“坏蛋,快走开!”
牧月霖收拾了她一阵,想再吻住她,又担心像昨天一样,把她吻得昏过去,再次引发失明。
他用力忍住了,只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那你等我。”
直起身,走出病房。
刚关上门,蓦地心头一悸。出于莫名的冲动,他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悄悄将病房的门推开一条缝。
这一看,心肝俱颤,仿若裂开!
只见刚刚还娇气地推他的女孩,此时蜷成一团,躲在被子里,轻轻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