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音看看自己手里物理实验室的钥匙,学生借用实验室要打报告申请,还会有老师盯着限制使用时间。
她抬头问物理老师:“实验真的可以做个爽?”
物理老师严肃回答:“那必须的。”
数学联赛前一天下午,杜兰和明远其他几个带队的数学老师,提前带着十来个通过预赛的学生住进考场附近的酒店。
联赛分一试二试,一试考试时间是上午8点到9点20,二试是9点40到中午12点半。考试时间早,担心学生们起得太早休息不好,几个老师跟学校申请了经费特意订的酒店。
办理入住时,刚好碰见一高的学生们进来。
比起明远这寒酸的十来个学生,一高乌泱泱进来一大片,放眼望过去得有三四十个,这还只是在这个酒店的,不少学生在其他酒店。
程迟音扫了一眼,其中有三个是她在一高读书时的同班同学,吕思梦也在里头,带队的是自己在一高时的数学老师。
这些学生脸上带着年轻的傲气和锐意,他们代表着这座城市最优秀学校里最出色的学生,他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明远的学生们从前台那里陆陆续续接过身份证,等着还没办完入住手续的同学。这时一个女孩被一拥而上的一高学生撞了一下向后踉跄几步,程迟音适时扶住她。
杜兰快步走上来,问:“没撞到哪儿吧?”
这个女孩叫邢思可,隔壁班上的,程迟音也是在今天刚认识她。她长得瘦瘦小小,看上去是很腼腆容易害羞的性格,跟大家走一起的时候很少说话。
邢思可个子矮,刚刚恰巧被人胳膊肘捣到眼镜,眼镜就这样掉在地上。她跟程迟音低声说句谢谢,又对杜兰摇了摇头,弯腰去捡眼镜,这时不知道谁的后脚跟踩了上去。
她呆在那,踩到她眼镜的人还无所觉,脚都没挪一下。
程迟音微微皱眉,走过去,拍拍那踩住邢思可眼镜的一高学生。
那人转过身,看到程迟音愣了愣,耳尖一红,问:“干嘛?”
“看看脚下。”
他这才发现自己踩到一副眼镜,弯腰捡起来,看看程迟音身后不知所措的邢思可,问:“你的?”
邢思可默默点头,接过眼镜。看到被踩断的镜框抿抿唇什么也没说,打算回去先用胶带缠一下应付着。
这位一高学生见邢思可接过眼镜,耸耸肩,又看了程迟音好几眼,才转身继续等入住。
程迟音:“踩断了眼镜不打算赔偿?”
这学生听到她声音转头,嘟囔两声:“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自己眼镜掉在地上不捡起来,怪谁。”
明远的几个学生也聚过来,帮着邢思可说话:“你们不撞过来,她的眼镜会掉?”
一高学生人多,见状纷纷说起来:“她自己不看路好吧。”
吕思梦也跟着说:“谁叫她挡在那的,又不是故意撞的。”
程迟音瞥她一眼,笑:“我记得一高教学楼电子公告屏上滚动的标语:守秩序先来后到,讲文明前后有序。队都不排,赶着投胎呢?”
吕思梦被噎了一下,也找不到话反驳了。
还是程迟音的前数学老师见状尴尬地挤过来,掏出钱包抽了几张红票子塞到邢思可手里:“不好意思啊同学,你拿着重新配个镜框。”
他拉着那学生给邢思可道歉,见人不情不愿道了歉,数学老师又看向程迟音,想说些什么,杜兰已经带着学生们上楼了。
数学老师望着程迟音背影叹了口气。
这次的数学竞赛,预赛通过名单是不对外界公布分数的,所以同样是通过预赛,学生之间的分数也有所高低。
这个分数高低外界不知道,但作为一高的数学老师,自然是有办法知道学生们的具体分数。
预赛中,程迟音十道小题和五道大题答案全对。
在当时经典竞赛定理公式都没掌握全的情况下,用跟标准答案不同的解题方法,最终答案全对。
……
酒店房间内,杜兰把学生们都聚到一个房间,交待起注意事项:“学生证参赛证都准备好放进文具袋,不要等到明天早上着急忙慌地找。明天早上咱们6点50准时起床,7点下楼吃早饭,吃完我和其他几个老师送你们去考场。今天晚上早点睡了,也不要再刷题了,稳住心态,知道了吗?”
看学生们一一点头,杜兰眼神变得柔和,衷心祝愿他们可以取得好成绩。
早些年明远高中是有数竞队的,但近些年中考招生生源越来越差,和物理竞赛面对的问题一样,学生将精力集中到竞赛,可能耗费大量时间也取不到成果,反而耽误高考。
所以这几年明远取消了数竞队,今年是好不容易才凑齐了这十来个学生。
近五年,别说摸到省队的线,连省一等奖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到了前年去年,一等奖也拿不到了,最好的成绩就是省二等奖。
杜兰不奢望这一届有学生可以冲进决赛拿到国奖,更别说虚无缥缈的io,只要能有省一等奖……
她的视线投向程迟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