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芸花一直托着底,一把将罐子向上托了托:“我给你送进去吧,你还小,端不住。”
小男孩不可置信地任由陆芸花把罐子轻轻松松拎走,他十分挫败:都已经练武一两年了,怎么还不如一个弱质女流?师父说他体格好不是骗他的吧?!
小男孩乖乖地在前面带路,旁边小长生毫不见外地贴着陆芸花抱着罐子的那边走着,陆芸花另一只手牵着榕洋。
她可是记得这院子里有狗叫的!
果然,才进院子就见一只体型格外巨大的大狗警惕地看着陆芸花和陆榕洋这两个陌生人,但他看前面领头的是小男孩,既没有叫也没有扑上来,只在不远处蹲坐着,监视着他们的动静。
陆芸花心里感叹:好一条威武的大狗!
那狗是一只狼犬,一扎眼几乎让人错认为狼,皮毛深黑、眼睛有神、牙齿雪白、身材高大,实在是威武无比!
不像很多宠物犬胖胖的,它看起来偏瘦,但是坐卧间肌肉鼓起,可见十分健硕有力。
陆芸花很喜欢狗,在狗中最喜欢大型犬,只是以前要照顾家里人,后面没那个心情,一直没能如愿养一只大型犬,现在见到这样一条“梦中情犬”,小眼神恋恋不舍地在它身上留恋,把大黑狗看得忍不住呲了呲牙,喉咙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小男孩见它这样,怕吓到两位客人,先呵斥它:“呼雷别叫!”
又转过来安抚两位客人:“别怕别怕,我家呼雷听话得很,不咬人!”
榕洋牵着阿姐的手不怎么怕,更别说陆芸花,她含笑应到:“好。”
跟着进了厨间,把瓦罐放在灶台上,陆芸花带着榕洋出来,这才打量了几眼院子。
寻常人家免不得在院子里种些果蔬,这位卓猎户家可不一样,院子里头放眼望去几乎一颗杂草都不见。
除了院角一颗有些年头、非常巨大的大榕树外,整座院子被整得平平整整,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泥土地面硬是收拾出来水泥地面的效果。
就在厨房旁边的是柴房,可见小男孩说自己柴火很多的话不是客气话,那些像是粘贴复制出来的柴火堆满了柴房,甚至在屋檐下的走廊上也满满堆出来一座柴山。
现在是不缺木材的,山林中木材资源几乎用之不竭,所以这不算泛滥砍伐。
陆芸花在心里惊叹,寻思着能不能以后在卓猎户这里买柴火,她的摊子要是开起来可没时间去打柴,总不能让她弟弟榕洋去打柴吧?
寻思着和猎户一家打好关系,陆芸花面上还是挂着温柔羞怯的笑容和卓猎户家两个孩子道别。
小男孩严肃地目送两位客人走远,才进了屋子。
一进主屋,大堂上坐着一个男人,不是称作不在家的卓猎户又是谁?
卓仪把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取下,擦干净收拾进袋子,师徒两人都没说话,等卓仪把银针都收拾好了,这才用低沉的嗓音开口道:“阿耿,明日多送些柴过去。”
他耳力极佳,在大堂也听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本来送柴也是怜陆芸花家不易,举手之劳罢了,谁知道陆芸花病一好便前来道谢。
江湖漂泊这些年卓仪做了无数好事,有时会收到感激,有时会遇到贪婪之人,刚开始还会气愤、会高兴、会难过。
经历的多了以后,他变得不怎么在意被帮助的人是不是会感激他,大丈夫无愧于心便好,但更加珍惜别人的善意了。
小男孩,也就是柯耿恭敬立在一旁等待着,听师父这么说马上应下:“阿耿知晓了。”
卓仪慢慢活动着有点僵硬的肌肉:“你师弟们呢?”
柯耿沉默一下:“二师弟……”
“二师弟见师父窗前红色的果子颜色漂亮,就算我说了那果子味道极其刺人,他还是偷偷去吃了……”
“从上午便开始腹泻了,已经喝了柏爷爷留下的药,在屋里起不来身呢。”
卓仪先是一愣,接着便笑叹着摇头:“我的徒儿们啊,每次都要自己撞一撞南墙才会死心。”
柯耿肃着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耳根子却红透了,他知晓师父说的“徒儿们”也有他一个,不然……他是怎么知道那红果子味道刺人的?
他极力岔开话题:“长生在厨间,那位姐姐送来的鱼汤极香,他之前还逃着不愿吃饭呢!”
卓仪漂泊久了,再多的口腹之欲也都被风餐露宿的生活消磨掉。他是不怎么在乎吃什么的,顿顿麦粥也吃得,顿顿咸肉麦饭也吃得,只要能吃饱就行。
他看出来大徒弟的不自在,仿佛没发现似的含笑应道:“那我可要尝一尝这极香的鱼汤了,今日罚你二师弟不吃饭,看他再敢不敢乱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