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衬得男人的五官更加冷峻深邃。
针织的质感随意缠绕在蜜色的脖颈上,勾勒出锐利分明的下颌线,怎么看都是雪夜里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鹿伏兎砂糖满意地点了点头,殊不知在她看甚尔的时候,她也成为了甚尔眼中的风景。
艳丽的红色将少女的肤色衬得剔透,长发被脖子上的围巾堆得松松垮垮,温柔地落在耳畔,显得脸蛋更加精致小巧,猫眼的翘起的弧线也越发灵动。
禅院甚尔看着少女,突然移开了眼,神色莫名。
片刻后,鹿伏兎砂糖看得满足了,低头开始给自己戴手套。
这一戴,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似乎真得快被冻得媲美鸡爪子了。
关节活动间,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机器,好像下一秒就要发出“咔吱”声。
偏偏这副手套买的还是那种超级紧实保暖的天鹅绒材质,弹性不佳,阻力极大。
于是,她开始和手套较上劲。
直到,高大的阴影带着冷意压近,男人热烘烘的手指落在她还没完全遮住的脖颈空隙时,她才反应过来,顿住手上的动作。
“甚尔?”
她抬眼,语气疑惑。
“礼尚往来。”
男人懒散地说道,手指陷入粗织的绒线中,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皮肤,留下烫人的刻印。
“你的围巾没戴好,这里在漏风。”
见她有些躲闪,甚尔补了一句。
难怪她总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鹿伏兎砂糖接受了他的“还礼”,不再躲避,而是乖巧地站在原地,方便他帮忙整理。
后颈处漏风的位置大概有点大,所以她可以清楚感觉到男人干燥粗糙的指腹沿着她后颈的皮肤,轻捻了捻,勾勒出一段不规则的形状。
“好痒。”
忍了片刻,她忍不住了,小声嘀咕出声,“甚尔,你指腹上有好多茧。”
“嗯。”
甚尔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我没有咒力,无法祓除咒灵,只能借用咒具才行。”
“用久了,就长了。”
“咒具?什么样的咒具?”
鹿伏兎砂糖好奇道,“刀之类的吗?”
“都有。”
他回答,“刀枪棍棒,什么都行。”
这么厉害!
她眼前一亮,“那你能”
话还没说完,甚尔就打断了她,“大小姐,问了这么多,该我问了。”
鹿伏兎砂糖意外地看着他,“嗯”了一声,“想问什么?”
她有些好奇。
“这些,是怎么来的?”
禅院甚尔轻蹭了下少女雪白皮肤上淡粉的疤痕。
不止这里,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在树上看得很清楚。
胸口、手臂、背脊……这种红痕她身上到处都是,像是被摔坏后重新拼起来的陶瓷娃娃。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没细想,还以为是什么特殊情爱后的残留。
现在,他当然不会有那么蠢的判断。
这些……?
鹿伏兎砂糖闻言,茫然地眨了眨眼。
随后,随着甚尔手指在她颈后轻蹭出的酥痒,她倏地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问她颈后的红痕。
想起自己浑身上下难看的斑驳,鹿伏兎砂糖赶忙抬手压住围巾,退后了两步,抿唇道:“……没什么,是很小的时候受伤留下的疤痕。”
“很丑你不要看。”
她垂着眼,低声说道。
支离破碎的红痕,在皮肤下蔓延,看起来就像是丑陋的多足虫一样恶心人。
她本来以为自己习惯了,在洗澡的时候,明明都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但如今这些痕迹,被看入那双暗绿的眼,被甚尔这样询问,她却觉得格外难堪。
好难看不要看
鹿伏兎砂糖捏住围巾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被睫毛掩盖的眼底尽是不安。
“啧。”
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托在了她的下颌处。甚尔不容分说地将她脸抬起,停滞了她的不安。
“别误会,这些……我倒是觉得还不错。”他挑眉说道,眼底没有丝毫她所害怕出现的情绪。
“像是拆礼物一样。”
刹那间,鹿伏兎砂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瞬。
“你知道吧?捆、绑、play。”
薄削的唇,慢悠悠吐出几个字。
“”
此时此刻,鹿伏兎砂糖感觉自己的心跳不仅没漏,甚至还有了极速飙升的趋势。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变得这么糟糕的呢???
少女陷入沉思,没注意到一旁的甚尔,唇边的戏谑丝毫没有入眼,眼眸暗沉得吓人。
无规则的伤痕
像是被什么撕咬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