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伏兎砂糖顿住动作,将藤蔓捡起来,刻入灵魂的编织爱好又让她蠢蠢欲动起来。
另一边,甚尔等得有些不耐烦,干脆长臂一伸,就将不远处磨蹭的少女重新抱进了怀里。
空虚被填满,男人狭长的眼里闪过餍足。
鹿伏兎砂糖乖巧地靠在身后结实的胸膛上,双手在捡来的藤蔓上不太灵巧地穿行,看起来实在笨拙。
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她这种。
甚尔垂着眼,不时瞥一下少女不仅慢还没什么成效的手工,挑起了眉。
“大小姐。”
他从她手上拿过编了小半的藤蔓,悠悠道:“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
鹿伏兎砂糖听出了他话里的揶揄,哼了两声,“难道我没有名字吗?”
“嗯?不喜欢这样叫?”
甚尔毫无压力地说出一串的称呼任她选择,“那宝贝儿,甜心或者老婆选一个?”
“”
鹿伏兎砂糖听得耳根发软,只能结结巴巴道,“叫名字就好了。”
“那就,砂、糖。”
男人坏心眼地在少女泛起绯色的耳畔低沉吹气。
“嗯。”
鹿伏兎砂糖虽然害羞,还是认认真真答应了他的呼唤。
甚尔顿住,狭眸细细碾过少女白皙的脸庞和认真的乌瞳,心底一动,勾唇道:“今晚不回禅院?”
闻言,鹿伏兎砂糖心跳猛地漏了几拍,小声问:“去哪儿?”
“去做成年人该做的事。”甚尔直白道,“去么?”
鹿伏兎砂糖想起她的学习资料,心一横,点了头。
她是成年人了,这种事完全不嘘。
甚尔见她答应,双眸一暗,将手上拿着的藤蔓放到少女手中,自己则是覆上她的细白的手指,低声说道:“我教你。”
“先拆开,骨架不稳是因为”
话语顿住,甚尔看着藤蔓枝叶下熟悉的扭曲手法,心蓦得沉下,呼吸一乱。
良久,没等来专业指导的鹿伏兎砂糖疑惑地眨了眨眼,扭头去看甚尔,却被他埋在颈窝里,看不见脸。
“你怎么会这种手法?”
男人哑着声音,近在咫尺。
“什么手法?”
鹿伏兎砂糖摸不着头脑。
“和藤蔓自身的曲度反着编,没人会这样做。”
除了“她”之外。
甚尔薄削的唇贴着少女细腻的脖颈泛起丝丝冰凉,暗绿的眼像是即将噬人的兽。
欺骗只一次就足够了。
鹿伏兎砂糖对身侧蛰伏的汹涌一无所知,声音清凌凌地回答:“津轻都是这样做的啊。”
“津轻?”
甚尔愣住,心底快速空陷的同时,绷到极致的神经也突然松了下来。
“你不会忘了我是从哪儿来的了吧?”
鹿伏兎砂糖故作镇定地说。
在甚尓说没人会这么做的时候,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和她的声音一样,会暴露她身份的关键点。虽然她不想隐瞒,但禅院甚一叫出她名字的时候,身体的异常让她心有余悸。
如果甚尔也发现了她的真正身份,那会不会……她的心脏就会彻底停止
鹿伏兎砂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
即便和王子在一起,她也变不成勇敢的公主,依旧胆小怯弱。
“嗯,我记得。”
甚尔从她肩窝抬起,神情依旧懒洋洋的,“继续?”
鹿伏兎砂糖担心多做多错,赶忙摇头:“算了吧,我觉得手有点冷。”
甚尔也没说什么,直接裹住她的手捂了会儿。寒凉的夜风在长廊里游荡,见她不说话了,甚尔突然勾头过来,低声问:“接吻吗?”
鹿伏兎砂糖缩了缩被发丝弄得有些痒的脖子,没有拒绝。
薄削燥热的唇吻了上来。
和第一次不同,这一次的甚尔完全没有那么含蓄温和。
蛇尖扫荡,深入浅出,男人高超的吻技分分钟将鹿伏兎砂糖杀得片甲不留,只能任人摆布。
……
半晌,他轻啄了两口少女唇边的水渍,喑哑道:“呼吸。”
鹿伏兎砂糖这才迷迷糊糊地吸了口气,猫眼里雾气朦胧。
“还冷吗?”
她又听甚尔问道。
鹿伏兎砂糖点头,意识到不对后又摇头,“不冷了。”
“那走吧。”
掉落的木屐被穿在脚上,甚尔牵着她一路出了知恩院。
直到热闹的人流裹挟喧闹和寒潮来袭,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真的没有去做过牛郎吗?
鹿伏兎砂糖后知后觉地盯着走在前面的高挑身影,默默地想。
这离谱的吻技总不可能是天生的吧!
脑袋里充满莫名的疑问,她被甚尔带着走进了一家服饰店。
“需要我帮忙吗?”
甚尔斜靠在更衣室前,不顾周围导购小姐姐们欲言又止的眼神,随口问道。
“不用了!”
鹿伏兎砂糖没他这么厚的脸皮,“唰”的一声就将更衣室的门帘拉了起来。
几分钟后,换上一身长及膝盖的白色连身羽绒服,穿着厚实雪地靴的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长发束成高马尾,只落下几丝零碎扫在额头和耳侧。露出全貌的少女漂亮得惊人,比起先前被和服拘谨的模样,越发让人侧目。
“这身衣服太适合您了!”
导购小姐姐一众给出好评。
鹿伏兎砂糖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甚尔。这是他选的衣服,尺寸甚至还非常合适。
“比那身顺眼多了。”
甚尔勾了勾唇,爽快地刷了卡。
两人随即出了服装店,鹿伏兎砂糖还有些心疼被直接留在店里的和服。
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是她知道超贵的。
“怎么,你很喜欢甚一送你的那身衣服?”
见她念念不舍,甚尔倒是有些不爽了。
“也不是喜欢。”
鹿伏兎砂糖老实说,“那身和服很贵。”
“我心疼钱。”
“啧。”
甚尔垂眼看着她,“你是不是对我赚钱的能力有什么误解?”
啊?
少女抬头,脸上一片茫然。
他敲诈的能力她是了解的,至于赚钱还真不知道。
“难不成……你觉得我很穷?”
男人眸子微狭,寻思最近要不要联系孔时雨干票大的,证明下自己富养个老婆是没什么问题的。
“没有。”
鹿伏兎砂糖慢吞吞地说,“但是你花钱很厉害。”
逢必输的人,怎么看都和有钱沾不上关系。
“省钱是没能力的蠢货才干事情。”
“”
什么歪理。
鹿伏兎砂糖满脸黑线。
一人一句地乱侃着,两人一路沿着热闹的街道漫步,远远便能看到灯火通透的八坂神社。
趁着岁末除夜的人气,公园停车场附近也都摆满了各种小摊,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鹿伏兎砂糖图热闹,拉着甚尔随便就走到一家小摊前,是一家经营文字游戏的小摊。
摊位上摆着许多针织玩偶,憨态可掬,看得她非常心动。
“这个,是不是和那双鞋子上的海胆差不多?”
她还在细细查看一旁贴着的游戏规则时,甚尔突然开口,颔首示意了下某个方向。
鹿伏兎砂糖顺着看过去,眼前一亮。
一个黑色的炸毛海胆,确实和那双鞋子上的一模一样。
不过,为什么感觉她的世界里充满了海胆啊,是因为同类相吸吗?
少女忍不住陷入沉思。
“不想要了?”
见她没回答,甚尔反而有些意外。
之前不是还挺喜欢的。
鹿伏兎砂糖拉回思绪,摇头道:“喜欢,但是这个游戏看起来就很让人头痛。”
一眼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半截话,她直接发麻。
这是什么恐怖的文字游戏啊!
甚尔插着兜懒洋洋地瞥了眼规则。
名人名言,对下半句。对出的句子后面有编号,编号对应玩偶编号。
玩一次100円。
“挑一个。”
他侧眸对着满脸写着拒绝的头痛少女说道。
还真要玩儿啊?
鹿伏兎砂糖佩服地看了眼他,扫过挂着的一排排小木片,随机挑了一个。
【爱与死,永生一致】
好的,完全没印象。
鹿伏兎砂糖选择放弃挣扎。
甚尔看了会儿,随即不知从哪儿摸出个100円递给摊主。
“求爱的意志,即是甘愿赴死。”
男人嗓音懒散磁性,念起这种句子格外动人。
“尼采的。”
他还补了句。
摊主见人答对了,也不犹豫,直接将木片翻转,后面写着一个编号1222。
接着,她看中的海胆就来到了手里,前后时间没超过2分钟。
“”
鹿伏兎砂糖沉默了,表情沉重地瞅了瞅手上的玩偶,又瞅了瞅旁边一脸轻松的甚尔和摊主,心中一哽。
原来,没文化的竟然真的只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