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难道是觉得她买太多了吗?
想到这里,少女有些心虚地抬眼,将视线从花束上移开,朝长椅上看了过去。
刹那间,毫无防备的她,跌入了一双暗绿的眼眸。
男人的眉眼此刻不再锋利,被融掉了戾气和阴翳后,那片绿色变得格外温柔。像是会将人溺死其中的碧海,她根本无力挣扎,只能一直下沉,沉到最海底,再无可救。
心脏开始“砰砰”乱跳,鹿伏兎砂糖身体失了控,无法移动丝毫,只能呆呆地看着甚尔起身,勾脸靠近——
而她,只能选择闭上眼。
灼热的气息越发贴近,少女抓在花枝上的手指紧张地收起,眼看就快要掐进翠色的茎秆里,染上清甜的水渍。
忽然。
原本应该落在唇上温热错到耳畔,低哑磁性的声音缓缓说道:“花瓶,要哪个?”
诶——?
鹿伏兎砂糖茫然地睁开眼,只见甚尔插着兜戏谑地看着她。一旁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花店老板,正一手一个花瓶,一脸暧昧笑容地看着她。
见她看过去,还特意对着她夸了句:“漂亮的夫人,您丈夫也十分帅气呢!”
“”
鹿伏兎砂糖当场社死,决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绕道走,直到老板忘记她的脸为止!
真的太丢人了,呜呜。
一路光速逃回公寓,甚尔进了厨房,她则是在客厅里收拾起从禅院带出来的行李箱。
箱子里除了她的三味线,剩下的就是些贴身衣物,以及在场赢下来的“小甚尔”。
将玩偶拿在手中,鹿伏兎砂糖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论什么时候看,都长得好像。
“来吃饭。”
甚尔做饭动作很快,她箱子还没理完,饭就做好了。
“来了!”
飞快地答应一声,她将手中的玩偶放在沙发扶手上,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餐桌上。
白灼鱿鱼,素炸春卷,鱼生拌饭,还配了两份味增汤,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尝尝看。”
甚尔不怕冷地穿着紧身黑色打底t恤,系在身上的围裙被胸前肌肉绷得鼓鼓的,随意坐在她对面,黑发碧眼,颇有种人夫的既视感。
少女咽了咽口水,甚至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到底是美食诱人还是男色惑人。
“我开动了。”
艰难移开眼,她双手合十轻击一下,先挑了个春卷。
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外皮包裹着里面鲜嫩的蔬菜,焦脆搭着饱满的汁水,完全不会干硬,香酥可口。
接下来的白灼鱿鱼也是,鱿鱼肉弹牙爽口,配上海盐味的蘸酱,完全就是突显海边风情的绝妙料理。
最后的鱼生拌饭更不说了,她直接含泪吃了两碗。
喝下暖胃的味增汤,鹿伏兎砂糖心满意足地窝在沙发上,看着甚尔双眼发光。
“想问什么?”
男人长臂一伸,懒洋洋地揽着她问。
“为什么能做得那么好吃啊?”
少女顺势靠在他饱满结实的胸膛上,果然,枕感超好。
“做任务的时候学了下。”
甚尔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慢慢萦绕,“不过,不太常弄就是了。”
鹿伏兎砂糖听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佩服了些。
不常做还能那么好吃,这是什么平平无奇的料理天才。
两人不再说话,房间突然安静下去。
大脑放空地瘫了会儿,鹿伏兎砂糖努力挣扎起来,试图将自己的脑袋从甚尔胸口上移开,去厨房洗碗。
虽然她不会做饭,但是洗碗她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去哪儿?”
甚尔察觉到她的动作,垂眼问。
“去洗碗。”
她老实回答。
“洗碗?看来你还挺有精神的。”
甚尔狭眸,眼神暗暗地看着她,“既然这样,那不如来做点其他事。”
说着,将屋内的灯光顺手调暗了下来。
比冬日的黄昏还要昏暗的室内,暧昧点燃。
浅米色的沙发上,重影交叠。
纤细白皙的手腕被蜜色的手掌拉高,轻而易举地压制,凹陷在柔软的布料上。
随即,骨节分明的指节强硬地挤入细白的指缝间,十指交缠,揉乱了沙发的平整,到处浮起皱褶。
一旁,浅木色矮桌上,散了满桌的花儿枝丫突然轻颤起来。
那一层一层、柔软轻盈的花瓣像是飘在了波浪上,不住摇晃。
使得本就开得绚丽的花朵,被无奈摇下纷繁花瓣,而那些含苞待放的花蕊,则是借势彻底绽放。
春色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