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代的出没就得益于此。
他对爱绮使用的是最为温和的攻击,但也不可小觑。
“为什么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这么任性?”
“我不明白,”爱绮最开始还能应对,越到后面越是后退、越是招架吃力,“你说的‘每一个人’都是谁?我?中也?还是有其他的人?”
【逆发结罗】的使用,最为重要的就是空间的延伸。没有空间施展,她可以称之为最坚韧、最锋利的武器也不过是无用好看的头发。
【彩画集】会占用、斩断空间,爱绮的头发没有生存之地,当下的节奏也不允许她用蛛网的方法布局,企图刺入地下偷袭的举动兰波更是第一秒就发现了,当即就斩断发丝使得脱离控制。
爱绮多少有些明白了,她抵抗的举动于兰波而言是一种背叛。
……但是不抵抗会死的吧!绝对!
可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改变了念头,兰波用异空间将她包裹起来。
异空间不受常世物理规则的约束,异空间方块漂浮起来,爱绮跌坐在里面。
兰波轻轻触及半透明的一侧,好似在观览珍贵的藏品:“果然,我要带你走。”
“带我走?去哪里?”
“等我把荒霸吐回收之后,就带你回到法国,”他解释道,“我不容许你继续这样下去,这次我还来得及。”
“……有了那次前车之鉴,不能再心软了。”
兰波缓缓突出最后几个字,原本还有些挣扎的爱绮愣住了。
她向前伸出手,对应兰波手掌的位置按在异空间的壁上,就好像他们在触及对方的掌心。
“兰波先生,你在哭吗?”
其实他的脸上没有眼泪,但爱绮就是本能地觉得他在悲伤。
原来兰波恢复记忆并不是脱离苦难,而是陷入了更深的地狱之中,到底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他如此伤心?
森茉莉不心软不是人。
说起来天时地利人和,但凡中也或者谁在场她都要动摇一下的,怪就怪在森茉莉眼前只有兰波一人。
“前车之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察觉到对方有触动,爱绮继续使用话疗,她继而把头也靠在光壁之上,仿佛在倾听他胸膛里的心跳,“即使是我乖乖听你的话,也要把我一直隐瞒下去么?”
沉默半晌,最后的信任还是让兰波说出过往。
“茉莉,我来自法国,是培养的特殊情报员。一开始来日本就是为了回收试验品——荒霸吐。”
……
当一个人运气点背到极点的时候,如果有人来劝导说这不过是山脉起伏的下坡路,等到触底反弹就好了——那一定会被是作为屁话。
兰波有时觉得自己连前进的出路都看不见,又怎么会看见触及底部的深渊。
一切的命运从魏尔伦的出现开始。
互相交换名字、成为对方的支撑,本以为天底下最好的联系也不过如此,却在日本这弹丸之地被轻易地推翻。
魏尔伦的突然反水,为了荒霸吐的归宿大打出手,以至于引发了将一片土地化为天坑的爆炸。对方不知所终,自己落得失忆,这是兰波第一次失去。
后来与爱绮和中也短暂的相处,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看到希望,却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这是第二次失去。
之后他如同行尸走肉在横滨浮沉,意外恢复记忆又让兰波重温一遍被背叛的痛楚,这是第三次。
可能人越是失去什么、就越想要执着于什么。
重逢遇到茉莉,兰波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此,渴望她的理解、渴望她的跟随,但——
但是失败了。
她被新首领完全培养成了陌生的样子,甚至还与荒霸吐为伍,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一切。
这是兰波的第四次失去。
每一次、每一次。
回想起每一次,他都夜不能寐,浑身置若冰封的雪原,被凛冽如刀刃的寒风所解剖,划开他的皮肤、摸上肉与骨血,冰冷嵌在里面使他痛苦、辗转反侧。
……唯一还好的是,他还可以带走茉莉,在还未成型的时候重新开始。
兰波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意愿还是从魏尔伦启示执念在作祟,也许他倾注于在茉莉身上的是对另一个人的期望,但都无所谓了。
得先把茉莉带走,然后回收荒霸吐,就可以结束这一切的错误——
突然的爆破声,打破他与茉莉之间的宁静。
“不要趁人之危啊!!”
中也的怒吼随着他本人从天而降,顺利吸引了在场两人的目光,皆是震惊。
“茉莉,你难道真的想跟他走吗?!”
卡了一下,或许是觉得自己筹码还不够,中也拎起手里的太宰晃晃,“你看太宰也来了,睁大眼睛看看是哪边更重要!”
因为一路被提溜着赶路而欲生欲死的太宰:“……谢邀,现在已经想死了。”
爱绮:“……”
神啊,这是什么诡异的修罗场吗?